温言收起手机,将女孩伸出来的手放进杯子里,掖好被子,放柔了声音哄人,“林医生发消息说就快要到了。”
“我都说了我们身体好了的。”阿昭赌气地别开头不看瞬间慌了神的人,难得有了点小脾气。
这几天的生活太美好,好到阿昭想到前十几年都像是一场虚幻又不真实的梦,她太喜欢这几天的生活了,想感受风的气息就站在花园里感受,不用担忧一场平常的微弱的风将她弄感冒,想去电视剧里那些商场就可以去,而不是让工作人员带着款式来到别墅里让她挑选,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她不再是让爸爸妈妈叔叔阿姨跟温言时时刻刻牵挂担忧的易碎瓷器,一点风吹草动就让所有人对她担忧不已……
但今天突如其来的抽痛让阿昭有点害怕,但是它一会就好了,她才真的放心。
可是温言放心不下,一定要林医生给自己做一个详细的检查,阿昭难得生气起来,因为她怕林医生检查后说自己身体又像以前一样了。
她背对着温言,将头埋住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
如果……如果她的身体会健康只是一场短暂的梦,那样的话她还能甘心吗?
阿昭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温言又如何会不知道她的害怕呢。他安静的坐在床沿边轻理着还愿意来到手边的头发,又向小时候哄她一样说:“会没事的,阿昭也听到了校医的话的对吗?”
他本以为生气的女孩不会回答自己。
“嗯。”
但是她还愿意理他,心里的茫然跟难过被甜蜜取代,温言解释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让林医生来家里再做一次专门的检查:“因为我害怕所以让林医生来做检查让昭昭不开心了,我跟昭昭道歉。”
“对不起,阿昭,我就是。。。。。。就是太害怕了。。。。。。"
他的语气比阿昭这个当事人还要茫然惶恐,甚至带着颤音,阿昭转身回过头,心底的生气早就已经没有了,其实她的身体她更清楚,她没有发烧,没有呕吐,证明她的体质没有回到以前那个样子。
这几天的自由不会是一场短暂美好的梦。
现在最害怕最担心的是温言才对。
芝兰玉树的精美少年温润的眼是一汪被打碎的湖泊涟漪泛滥,温润玉白的脸上是脆弱的神情,眼尾像是哭了许久一般的绯红。
阿昭控制不住流下的泪水早已被锦被抹掉,唯独那双被水洗过的桃花眼清透净润。
温言俯身将终于转身面向自己的女孩紧紧拥抱住,对自己让她生气流泪感到窒息的憋闷与难受,毫无章法的在女孩脖颈处说着:“对不起阿昭……对不起……”
阿昭眨了眨眼,感觉他才是那个易碎的瓷器,只要她说一句重话就要破碎掉了。
心底的惶恐早就被温言更加让人难受的眼神与动作覆盖,如玉白壁回抱住少年劲瘦又坚硬的腰,柔声安慰他道:“没事的,温言我没事的。”
房间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外再也没有其它,两人静静拥抱着感受彼此的体温与存在,直到佣人上楼敲门。
“小姐,林医生到了。”
林医生带来了些许医疗设备,加上十几年来贺兰家里准备的各种进口最先进的设备,给阿昭做全身检查不是难事。
做到一半时贺兰羽跟罗玉脚步匆匆的回到了别墅中。
罗玉看着面色如常没有惧怕的女孩,脑海里反复出现的是这些天来那个眼睛灵动明亮的双眸,清绝容颜上是最纯粹自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