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闻年看着掉在地上的海棠,抬起脚踩了上去。
脚尖用劲。
浓稠的艳红花汁从鞋侧溢出。
“呵,起来吧。”
苻闻年朝着喧嚷的门外望了一眼。
“今夜之前。”
“想好怎么赔偿咱家这朵新鲜的海棠。”
沈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清平轩的。
她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
与往日的清净不同。
今日,远远走近,就听到院中有吵嚷声。
沈蓁推门进去。
看到落梅正在同一群阉人发生争吵。
“这都快入冬了,我们主子连身御寒的衣裳都没有!”
“你们给各宫的娘娘送衣料,怎么偏就到了我们这儿,这衣料就没有了!?”
“平时你们送过来的水粉炭火都缺斤少两,我们才人不跟你们计较,那是她宽宏大量,再怎么说,她也是主子,还轮不到你们这群奴才骑到她头上去!”
为首的张边冷笑:“落梅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那位呢,说得好听些,那是才人,说得不好听……”
张边朝着里屋窗下一袭静静看书的人影儿张望了两眼:“她都多久没有被皇上翻过牌子了,一年,还是两年?”
边上的太监跟着附和:“嘿嘿,看你们家才人那副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模样儿,待在这清平轩里,和在冷宫有何区别?不如,让咱家……”
啪!
话还没说完。
他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落梅没想到,这一巴掌竟然是沈蓁打的。
那太监也愣住了。
而后,回过神来,捂着自己红肿的半边脸大叫:“连咱家的脸你也敢打,难道你不知道咱家是张公公的人嘛!你死定了!”
说着。
他装作大哭,跪倒在张边面前,一口一个干爹地喊。
张边本就看沈蓁不爽。
这事儿,当初李成德还在世的时候,便是他们这群人里,人尽皆知的。
如今,逮着了机会,沈蓁自己送上门,那他定然不会轻饶。
“把他给我带走!”
屋内的虞常羲听到,放下手中的书卷,要走出来。
沈蓁立刻朝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