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苦难中寻求神性,就像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等猫抓完了老鼠,猫就会走进坟墓里。”
跪坐在华丽长袍边的少年问:“教父,那我们是老鼠还是猫呢?”
“都是。”男人保持着平和的语气,“我们既是逃命的老鼠,也是将死的猫。”
少年疑惑:“我们为什么不能当人?”
男人喉间溢出低沉的笑:“凡世间之人,终将为神献祭,人和牛羊都是牲畜祭品,而老鼠会逃窜,猫会得到死后的安宁。”
“我的孩子,你是想做逃窜的老鼠,还是想做安宁的猫?”
少年陷入了沉思,还没等他想出答案,男人便伸手抚了抚他的头顶。
“好了,今天的参悟就到这里,出去吧我的孩子,你的同伴需要你。”
“是,教父。”
少年带着疑问退出了圣器室。
暗门合上,金碧辉煌的墙面上浮现出了一张坚硬的人脸。
“说吧,打听到了什么?”男人舀起爆花的没药丢进了盛水的圣杯,水面上浮起了一层黑灰。
“回冕下,那三名少年今天没有离开学院,但那位雾原公主和一个平民少女私交甚密,她还在院中接待了平民少女的家人。”
“平民?什么样的平民?”
浮雕人脸评价道:“很普通的平民,贫穷、弱小、胆怯又愚蠢,我施了点魔法将他们分开,他们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走丢了路。”
“啪嗒”一声轻响,男人将银制小匙搁下,眼神幽暗:“这是希瑞亚魔法学院的地盘,你也敢使用魔法,谁准你自作主张?”
他的声音不见起伏,但墙里的人却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
“属下知错,请冕下责罚!”人脸战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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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就罢了,若有下次,一并领罚。”
“是,谢冕下赦免!”
男人垂眸看向火炉上冒着黑烟的乳香:“费了这么大力气,总该有点收获吧,继续。”
“是,冕下,”人脸继续往下说,“我本想将他们引到城外,恰逢尊驾入城,他们停了下来。”
“那对农夫农妇头脑空空,无知又贪婪,倒是他们的儿子,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透露了些消息,他说他去年夏天在乡下河边见过那位公主。”
男人问:“哪里的乡下?”
人脸答:“听他们的口音,像是伦科斯公国北边的多伯郡人,离这里大概有三百多公里。”
“去年夏天,多伯郡,”男人敛目,沉声思索,“如果她真的是来自雾原,从北海迷雾带赶来希瑞亚确实会经过那里。”
“派几个人,沿着多伯郡前往迷雾带方向最快的路线查一查,还有谁见过她,见到她的时候她身边还跟着什么人。”
“是,冕下。”人脸接到命令,迅速沉进墙壁,鎏金刻花的墙面又恢复了平整。
室内,柑橘般的特殊甜郁气息愈来愈浓,逐渐盖住了没药的苦涩松香。
男人静坐在象征着珍贵信仰和宝贵信心的黄金座椅上,任由黑烟熏染他生出了细纹且微微凹陷的俊美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