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一下,我去买点杨梅解解渴。”
乔法医依言站在路边,踢了几下路边的石子,细小的石子沿着凹凸不平的路面直滚到墙角,停在一个缩在阴影处卖玉米的男人脚边。
男人裹着灰不溜秋的衬衣倚着墙小憩,宽大的帽檐遮住面容,街市上来来往往的人却无一人停下看看他面前成色不错的玉米。
不多时,邓尉拎着一篮子杨梅喜滋滋的走过来,“乔法医,快尝尝,这儿的杨梅可甜了。”
乔法医皱着眉头,手掌朝外不留情面的拒绝了邓尉的投喂。
刚刚他眼睁睁看着邓尉将一颗未经清洗的绛紫色杨梅丢进口中,想象着虫卵和果汁一同在邓尉嘴巴里嚼碎的样子,胃里止不住的翻涌。
邓尉无辜得嘟嘟嘴巴:“真的不吃吗?”
说着又挑了一颗更大的果子,“邓尉,果子没洗,少吃一些。”乔法医出声阻止。
邓尉笑笑,朝着杨梅“呼呼”两下,张大嘴巴将杨梅吞下,酸甜的果汁在口腔里蹦开,消暑解渴。
乔法医沉默的走在邓尉身边,本着眼不见为净,他看也不看邓尉一眼,自顾自跟着黄家人后面走着。
邓尉抬头看着日光正盛,已经是正午了,“江牧下午来,伯母那边怎么办?”
“这两天医院安排江伯母做各种检查,你们队的陈薇在医院照看着,等后面治疗方案确定了江牧再过去也不迟。”
“哦,这样啊!”
邓尉和乔法医接触的不多,两人走在一起实在没什么共同话题。
邓尉挎着竹篮不停地吃着杨梅,路程过半时,乔法医终于忍不住提醒她:“邓尉,再吃下去你怕是要连米饭也嚼不动了。”
邓尉没听懂他的意思,自已年纪轻轻,平时按时洗漱,怎么就到了米饭都嚼不动的地步了?
乔法医好心解释一番:“杨梅吃多了牙齿酸。”
“哦!”
眼瞅着快到午饭时间了,邓尉早就饿了,这万一要是牙倒了吃不了饭,下午可怎么办。
邓尉放下手里的杨梅,老老实实地拎着篮子往回走。
镇子上多是石板路,有些地方被磨平了,不注意极易滑到。
前头不知是谁脚下呲溜一滑,差点摔了黄老爷的棺木。
管家怒目吼道:“慢着点!干什么吃的?”
过了前面的石桥再拐个弯就是黄府了,黄夫人领着儿子在大门前等着。
黄柏渊一如既往地不着调,歪七扭八地倚着石狮子,哼着小曲儿,嗑着瓜子。
队伍从岔路口右拐,黄夫人转身一把打掉儿子手里的瓜子,咬牙切齿道:“站直了,你爹回来了。”
黄柏渊被搅扰了也不恼,抬眼看着家丁抬着棺材走近,淡然拍掉落在衣服上的瓜子屑,不慌不忙地站直了身子。
管家指挥着家丁将棺材一路抬进府中,黄府大门紧随其后关得严严实实,阻隔外面看热闹的人。
一上午的时间,黄家布置了灵堂,挂起挽联,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