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的天空,一架飞机划过,在白云上留下一道竖直的抹痕,如同沙画上的信手一笔。
纳兰玄傲看着手里的一沓资料,这是临行前母亲硬塞到她手里的,她知道纳兰玄傲对争夺纳兰家家产一事并不上心,因此只能自己去搜集情报,再强行推着纳兰玄傲往前走一步。
就算是赶鸭子上架也没这么勉强的。
资料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关于纳兰荻目前的状况,说是受了伤,又被困在个小山沟里。
看起来,他那个不可一世,永远胜券在握的哥哥,现在并不好过。
再往后翻,母亲竟是把如何弄死纳兰荻的方法,都贴心的给自己写上去了。纳兰玄傲看着想笑,草草翻过几页,也大概明白了。
母亲担心他不尽力,留了一万种杀死纳兰荻的方法,但凡纳兰玄傲有一点兴趣,都能得逞。
母亲永远这样,把所有事情都谋划好,然后再逼着他写完最后一笔,好像这样就能表明他的决心。
一扬手,所有资料都被狂风卷入到半空中,被气流影响着往不同方向飘远,最后变成看不见的小白点。
他遂了母亲的愿,来这里找纳兰荻,但不代表他会做一个完全顺从的傀儡。
至始至终,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慕繁星。
下了药的女人他不是没见过,但是用这种药的他还是头一次见,这女人虚与委蛇只为了保全自己的身体,难不成是想给纳兰荻守身?
这么有意思的人,他也想尝尝滋味。
直升机的螺旋桨在半空中留下急躁的轰鸣声,一如纳兰玄傲迫不及待的心情。
一片碧蓝如洗的天空推不开时间流转的手,渐渐蒙上一层黑纱,天要黑了。
山沟与世隔绝,从未被毫无现代娱乐方式侵袭,也因此这里的人如同古人一般保留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惯。
眼见着天要黑下来了,是该休息了,大娘收拾出来一桌饭菜,招呼慕繁星和纳兰荻来吃。
大米都是自己种的,没有现代机器的高效率,只能粗糙的去掉大部分外壳,剩下的都参杂了米粒里,一同被煮成熟饭。
这样的米饭一口下去,起码有好几根细小的谷壳卡在嗓子眼里。
这里的人都习惯了这种食物,毫不在意,一边大口吃饭,一边对着桌旁的泥地呸呸的吐着谷壳。
纳兰荻没办法习惯,他打小吃的就是最精细的食物,任何蔬菜与肉类都是经过专人挑拣,保证最优秀最新鲜的质量。
陡然吃一口这种米饭,他有种自己在啃稻草的错觉。嗓子被稻壳刮来刮去,像是被人下了毒一样难受。
他没有表露出来,强忍着这种难受,毕竟这是大娘大爷的一片好意,他不会刻薄自己的恩人。
只是被刮的生硬的嗓子实在是吃不下第二口,他还是找个理由躲一下吧。
其实慕繁星也有些受不了,她虽然未被娇生惯养过,很能吃苦,但吃的也是现代工业下的精粮细米,这种原始的像在直接啃稻皮的饭着实难以消受。
但她不想饿肚子,就干脆挑着谷壳,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着。
纳兰荻的烦躁她一眼就看出来,只是饭桌上不方便劝,见男人直接离开,反而有几分松了口的感觉。
她还是有点担心纳兰荻暴躁的性子会直接摔碗,让一桌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