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丛容挫败地低下头,“喜欢过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看上我,那个谁,特像屋顶工那个姐姐,我要了三次微信,都没给我。”
“张姐啊?”
“嗯,就是她。”
沈郁澜心虚地搓搓手,“害,丛容,你条件那么好,再看看别人,肯定有更适合你的人。”
“诶不是沈枣儿,你不对劲哈,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啊。”
“嗯……”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丛容眼神威胁她。
“好好好,我说。”
沈郁澜把最近发生的事全都讲给丛容听。
丛容清楚她家庭情况,“枣儿,我就想跟你说一句话,死都别出柜。”
“但是,就是常常会心里不舒服,不能大大方方地跟别人介绍我和她的关系。”
“倒也不是不能出柜,除非……”
“除非什么?”
“你家谁做主?”
“看起来是我妈。”沈郁澜嗤笑,“其实是我爸,一直是我爸。”
丛容拍拍她的肩,无比认真地说:“如果你的思维深度远远高过他们的认知范畴,而他们还妄想用那些落后的思想来支配你的人生。那么,顺从就是愚孝。我认为,这种时候,必要的反抗是应该的。当然,澜澜,撕破脸很容易,跟你的爱人远走高飞也很容易。”
她看着沈郁澜笑。
沈郁澜同样认真,“是很容易,但这样做,不如把权力抢过来让自己掌权更爽。”
“没错,罪犯才会想着逃。”
“对啊,我们只不过是喜欢同性而已,这很正常啊,是他们非要给我们扣上不正常的帽子,我不服,我还觉得异性恋不正常呢。”
“所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会和她远走高飞吗?”
“我当然愿意跟她远走高飞。”
沈郁澜皱紧眉头,“可是丛容,她真的很不一样。人们看她第一眼,要么是明艳的烈焰红唇,要么是张扬的蓬松卷发,再有,大胆展示火辣身材的自信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女人味,她身上有那么多吸睛点,那双高傲俯视别人的眼,总是在后面才被注意到,然后突然撞向她眼底的冷淡,你八成会感慨,这样明媚的人,不该长一双这样的眼,太矛盾了。是的,她就是很矛盾的一个人。她想把我关起来,却总是放我自由。她非常心疼我,却舍得让我在枣地里流汗。她的思想、经济条件和拥有的社会资源甩我一万个香港到枣镇的距离。如果她能够自私一点,轻而易举就能把我每时每刻都控制在她身边。我清楚知道,这样做,她会很高兴。但她尊重我,一直一直尊重我。她要我最爱她,更要我最爱我自己。我的理想,我脱离我们的爱情而独立出来的人格,我这个人对这个社会有什么价值,在她心里,比她爱我,比我爱她,更重要。”
她们在一起后,沈郁澜调侃着说过一句话——
闻砚书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能忍的女人。
因为太爱太爱了,最开始才能忍到那种境界。因为忍得太深太久了,爆发出来以后,才会让人觉得那么窒息那么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