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落方方,欲言又止。
落方方却知他想,道:“良人放心,丞相、太妃还有福贵妃都对吴砚厌恶无比,相比他来,大家还是希望你继续做帝夫。”
张玲珑疑惑:“福贵妃是谁?”
“福琪梦啊。”
张玲珑:……
没有他的后宫,真是热闹啊!
无论如何,几人终是在荒芜县落了脚。
翌日一早,县长刘本昌便来送饭菜,因着皇帝身边有带的御厨,自买自做,所以没收刘本昌的东西。
刘本昌本想借此事见一见皇帝,被拒之后本要走。
谁知落方方叫住他,道:“刘大人,皇上有请。”
刘本昌去的时候,辰让正在县衙小院里闲逛,见他来了,便去了小亭,二人一坐一站,刘本昌躬身更甚。
辰让看他,问道:“荒芜县的县志卷可带了?”
刘本昌诧异抬头,随后又低下道:“回皇上,没带。其实县志卷带了也无用,这两年县里的人走的走……县衙早就成了摆设,没人会来禀告的。”
落方方不解:“可他们不来禀告,就算去了别县,没有照身帖,也无法安户。”
刘本昌看他,无奈苦笑。
“其实他们不需要安户。”
“为什么?”
说到此处,刘本昌突然行了跪礼,只是腰身跪得笔直,他双目凛然道:“皇上,臣有事禀报,希望皇上能为荒芜县的百姓伸冤!”
辰让看他。
初来乍到,很多事都没有眉目,刘本昌突然如此,是何心思?
“说。”她道。
刘本昌重重叩头,随后禀告道:“荒芜县的百姓本是安居乐业,可去年年底县内便来了马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荒芜县虽受重创,但因了临县大人们的支援,总算将马贼击退。”
“但随后,临县的诸位大人挟恩图报,寻常便来荒芜县各处吃喝拿要,起初因对他们心存感激,下官便将自己积蓄拿出,填百姓的亏空。”
“可长此以往,他们不仅不收敛,还变本加厉!”
刘本昌双目发红,往日场景似乎重现脑海,他道,“荒芜县内但凡有些姿色的女子先后不见,与此相关之人……有的下落不明,有的则横尸荒野,命案之多、无从下手,下官心痛而无力!”
“畜牲!”落方方听得愤恨,问道,“那你怎不保护他们,或向朝廷求救啊!”
刘本昌摇头。
“不会有人管的。逆贼当道时,我去过硕阳城,可看到的却是失踪的女子变成大臣府中的哑巴侍女,交上的折子也被人丢回,狠打之下几乎丢命。我便知,一切无用。”
刘本昌看向辰让,“后来,皇上回来,我也曾试过再递奏折,可这次,虽还是杳无音信,却无人打我。我本以为有了希望,但随即从前见过的那女子……夜里,她的尸首便吊在了县衙门口。”
这,便是对他的警告。
想起那女子的死状,刘本昌终没忍住,流了泪。
辰让听后,亦是心底沉重。
且不论刘本昌有无过错,只说这些官员所做之事,足可用“遮天蔽日”四字而论!
她与罗织之间的较量,自是百姓受苦,却没想到,得益的居然是这些大臣。
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