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木棍在雪地里一笔一划地写了字。
诸人瞧之,一愣,随后点头:“这名字……也挺好。”
张翠翠自得:“可不。”
这可是她想一夜想出来的好名字。
奈何有人不识货喝!
后来辰让又见到了张翠翠在此处的落脚地,借着换马的闲空,张翠翠让她四处看看,辰让便与张玲珑去了染池。
起初辰让以为染池与墨池一般,是习字的地方,谁知进去后果然如其名字,是染东西的,那样长的布,很快便染成了红色,过水之后继续染,红色就会变深。
辰让知道,朝廷是明令禁止民间私自染布的。
尤其是彩布,不得染,更不得用。
可张翠翠……
显然,张玲珑也知道这一桩。
他讷讷看向辰让,深知这段时日张翠翠将辰让得罪得厉害,他看了眼身上的红衣,轻声说道:“皇上,母亲的确有错处,但看在她出力出钱的份上,别与她计较,事后我还是只做良人,不做贵妃,定不让您为难,可好?”
辰让看他。
突然问道:“是不是平民都喜欢彩衣?”
张玲珑一顿,随即点头。
“是啊,有的如我一般得到彩衣便欣喜,有的虽面上不在意,但也会像我爹一般,去捡官员家眷不要的、褪了色的红灯笼,挂在门口。”
辰让看向天际的黄昏色,轻声说道:“更有,喜爱晚霞者。”
张玲珑叹道:“是啊。”
可那又如何?
本就是不许的,任谁也没办法。
蓦地,旁边的辰让说道:“张玲珑,等孤回到硕阳城,便下令,准许平民着彩衣、染彩布。”
张玲珑看她。
是啊,就算谁也没办法,她却是有的。
她可是存泽帝啊。
“只是,会很难。”张玲珑知道,这是丰朝历代都要遵循的法令,绝非皇上一句话就可以改变,加之染布一事非同小可,朝臣势必加以阻止。
“难吗?”辰让却问道,“比攻下硕阳城还难?”
张玲珑笑了。
自然……
“不会。”
他相信辰让会回到硕阳城,自然也相信,总有一日天下的平民可以正大光明地着彩衣、染彩布,门口再也不必挂着褪色的红灯笼。
这一日,将会很快到来。
可是,他却没想到,比这一日更快到来的,居然是他与辰让的通缉令。
一连五张画像,竟贴到了北边来。
北边的官员虽少,但也不是没有,天寒地冻的,骂娘跺脚地贴完通缉令,也没搜人便走了。
这些人围在那里瞧着,奇奇怪怪地议论着。
“这张,怎么这么像大小姐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