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珑暗道:果然贼寇就是贼寇,不是扒自己衣服,就是扒别人的。
还没嘟囔完,门便开了。
方达看着张玲珑,有些楞。
再看旁边的辰让,还未来得及动转脑筋,辰让便拿起古琴狠狠挥上!
琴弦闷哼作响,琴身更是直接碎裂开——动静之大,下手之狠,张玲珑都不禁打了个寒噤。
内里。
手下见方达被砸倒,当即过来瞧,待见了辰让与张玲珑,登时一个腿软跪地:“饶、饶命啊……”
地上的周光鹿更是惊喜:“救星啊!”
辰让认得这手下,正是那个会制醉骨堇的,但没想到,客渠县一别还能在昙花县重遇,当真是有缘。
她示意张玲珑关门,自己则坐到了方达先前的位置。
手下苦着一张脸,不明白该怎么做,只调整了膝盖,跪准了辰让。
辰让问道:“周光鹿,方达为什么抓你?”
说起这个,周光鹿满脸气愤,恍若暴雨冲堤一般控诉道:“这方达!自打客渠县便与我为敌,口口声声要我带他去帝陵,捆了我好几遭,次次受其侮辱与虐。待!幸而将士们追来及时,我才次次逃生,但这回……险些就要脸面全无了!”
想起方达一来就要扒他衣服,周光鹿气得脸色发红,没忍住,踉踉跄跄着起了身,狠狠踹了方达一脚。
谁知就是这一踹,方达醒了。
见他捂着脑袋坐起来,张玲珑下意识地溜远了些,倒是周光鹿还想补一脚,却被辰让阻止道:“回来。”
“是。”
周光鹿与张玲珑一般,全往辰让身边靠。
方达终是清醒了。
他坐在地上,看着辰让,不由好笑一声,道:“你没死啊?”
辰让看他:“你去帝陵做什么?”
方达自然不会说想看一看她死了没有,若是死了他还要把她挖出来再杀一回——他从没在人身上栽过这么大的跟头,如何不想方设法地出气?
可如今看到她,却又不想出气了。
他道:“我现在不想去了。”
辰让仍问:“你去帝陵做什么?”
说着,手指已经抠上了桌边。
方达看她这架势,登时明白了她的想法,怕她刑罚相逼,忙道:“我只是想去看看传说中的帝陵是什么模样,不都说它比硕阳城还要繁华吗,我、我痴心妄想行不行?”
辰让手一松,又问:“现在不想去了?”
“对!”
辰让这才放下心来。帝陵毕竟是她父亲与祖父的安息之处,若被人打上了主意,无论如何,她都要除掉。
不过既然他不想去了,她便姑且信了。
辰让看向周光鹿:“你以后可还寻周大人的麻烦?”
“不寻!”方达答应得十分爽快。
辰让起身,看向周光鹿与张玲珑:“走。”
张玲珑紧跟其后。
倒是周光鹿没忍住,回头看了方达几眼:……他怎么觉得,这贼寇怂得厉害?
再看地上碎劈的古琴。
以及伸手便将跪在地上的小手下揪走的存泽帝。
终是暗道一声:皇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