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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药油搓干了,浸润到青年郎君的光洁皮肤里,馥梨又倒了一点在掌心,重新涂第二遍。
“婢子最想不通的,是那个观音娘娘的塑像。为何有的纸莲花能悬空飞起来,有的又不能呢……”
陆执方只是听,并不插话。
馥梨说着说着顿住,想到他熬夜审了犯人,这些把戏定然都知道了。她这么想,涂药动作放轻,不自知变成抚摸,陆执方结实流畅的后背肌理绷紧了。
“怎么不讲了?”
“世子爷不是都知道。”
“知道,和听你讲,是两回事。”
“本也说得差不多了。”
馥梨底下头去,认真涂药。
陆执方闭目,等她安安静静涂过了第三遍。
“好受了?”
“什么好受了?”
“你心里。”
馥梨默了默,慢慢点头,想起他背对着自己看不到,又“嗯”了一声,“好受了许多。”
人有愧疚时,能做点什么补偿,心里才舒服。
世子问她受伤了又如何?
她不能如何。众星捧月的郎君不缺买跌打药酒的钱,不缺关心,就连涂药的人都不缺。
馥梨将瓶塞盖好:“世子爷,药涂完了。”
陆执方慢慢坐起来,右手给自己套上衣袖:“你去杨柳村集会,我让荆芥保护你,他没护好,还让当主子的冒险受伤。他和你一样,想补偿。”
陆执方定定看她。
“可他心思粗,觉得自己做不了什么。”
所以他跪在了屋外头。
馥梨攥着那瓶药酒,有些受不住陆执方的眼神。陆执方生了一双冷清的眼,此刻认真解释时,很容易叫人生出一种被他放在心上的错觉。
“再有半刻钟,叫他起来,就说跪坏了膝盖,爷不介意再换个贴身护卫。”养尊处优的郎君,衣裳下皮肤白净似冷玉,那张嘴冷言冷语更像淬过冰。
不过有时淬的,是糖霜壳子。
馥梨伸手过去,拉起了半边他因为左肩不灵活,死活都套不上的衣袖。衣襟拢好,遮住了比她想象中更精壮结实的胸膛,她低头帮他打了个结,指背隔着薄薄衣衫,触到陆执方腰际的温热,燎得她想躲。
世子低磁的声线在她耳边淡声提醒:
“打错了,两条系带没对上。”
“……”她幽怨地抬眸。
彼此视线触到一处,某些无限贴近过的隐秘氛围涌上来,陆执方率先移开眼,不甚利索地重新绑结。
“三个孩童的画像,已经给程司直了?”
“给了。”
馥梨站到了另一边,距离拉开,又忍不住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