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瓢泼大雨。
雨水冲刷她脸上的血水,仿佛又回到初来这个世界时,原主从百人堆中厮杀出来的场景。
有成千上万个类似原主的人,而能主宰命运的,能有几人?
一把油纸伞为苏越遮挡了风雨,苏越抬头,看到景悦之。
他打着伞,拉着她往回走。
车外尸横遍野。
车内香雾缭绕。
景悦之:“让你别出去偏不听,现在吓傻了吧。”
他拿出温暖的帕子一点一点擦去苏越身上的血水,他的动作很轻,怕惊扰了正在发愣的小兔。
他是天生的豺狼,身边环绕的皆是毒蛇虎豹,只有十七,是命运馈赠于他的一束鲜花,鲜活明媚。
他不愿她触碰这些。
所以身为暗卫的十七,至今从未杀过一个人,也从未见过血腥,她第一次杀人怕是吓坏了。
“陛下,是否留活口审问。”
景悦之:“杀了吧。”
都吓到他的人了,便不必多活,哪怕是一刻。
随即又道:“夜二,罚军棍五十。”
夜二刚准备提刀灭口,却被陛下这句话给搞懵了,他做什么错事了?怎么无缘无故被罚五十军棍?
他求助严公公。
严公公递给他一个眼神,然后指了指他的手,小声道:“别好为人师,十七的师父是夜一,十七会不会杀人,可不是你该管的事。”
这只会杀人的蠢才!
没看见陛下要心疼坏了吗。
夜二懊恼,拍打自己的手,他其实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刚才看夜一这个小徒弟杀人不利索,又看她有些天分,所以一时手痒教她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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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想引来祸事。
夜二委屈。
苏越听到夜二的名字,掀开帘子却只见一道残影消失于夜空,“你为什么要罚夜二?”
景悦之看她关心别人,看来没有被吓到,他刚才还担心十七第一次杀人不适,毕竟他第一次杀人时被吓到,吐了一个昏天地暗,好几日不能进食。
“他不该教你杀人。”景悦之解释道。
苏越:“身为暗卫,一身武艺除了自保便是杀人。他身手比我高,指点我并没有什么不对。”
“他错了。”
“他错哪了?”
“十七,你学武是为了自保,不是为了杀人,你和他们不一样。”景悦之眼神温和宣誓着特权。
“他们别无选择,你有选择。没有到迫不得已,不要让自己手染鲜血,染了血是洗不掉的。”
苏越为之一怔。
但在苏越看来。
她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因为崇尚自由而非权力,所以就算抱上陈国皇帝这个大金腿。
也没有让她生出优越感。
但却感受到了毋庸置疑的维护。
景悦之护她,暗卫营护她,苏越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些明晃晃的偏袒,明明她什么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