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自然是有官员记录,齐王之言,全部记下。
“具体有多少银子,罪臣现在记不太清楚,但是估计应有十万两左右。罪臣也知私采银矿不该,故而一直不敢大肆开采,且那银矿开出之后,还需后续一系列的提纯,罪臣怕惊动地方官员,所以一直很小心,这开采量也小。”
秦北都要被气笑了。
十万两白银,竟然还说少?
“你好大的胆子!”
秦北一怒之下,抄起一旁小几上的茶杯就奔着齐王砸过去了。
齐王也不敢躲,就这么生受了。
茶杯里连水带茶叶的,齐王从头到上半身,都极其狼狈,额头一瞬间就起了个包。
“罪臣该死,不敢求圣人宽恕,只求圣人能饶过罪臣的家人。”
秦凡此时也顾不得其它,跟齐王一样,开始磕头求情了。
其它臣子们都只是看着,不敢出声。
“刑部尚书何在?”
“微臣在。”
“你来告诉他,私采银矿,该当何罪?”
刑部尚书看了齐王一眼:“禀圣人:金、银矿均为大雍朝廷所有,任何人不得私自开采,违者:斩!涉银逾千两者,罪人三代获罪,阖家流放;涉银逾万两者,全家获罪,三族流放。”
秦北深吸一口气:“可听清楚了?”
齐王浑身抖如筛糠:“罪臣听清楚了。”
“来人,拟旨!”
孙无伤眼神一闪,正要替齐王求情,却被礼部尚书抢先一步。
“禀圣人,微臣有话要说。”
秦北睨他一眼:“讲!”
“禀圣人,微臣以为齐王虽然犯下大错,但罪不致死。且世子秦凡事先并不知情,还曾为我大雍立下不少功劳,理当宽恕一二。正所谓法外还有人情二字,还请圣人三思。”
随着礼部尚书话落,其它几位大臣也都开始表态。
秦北扫了一眼后,又问:“苏尚书,依你之见呢?”
苏瑾出列:“回禀陛下,微臣以为齐王之罪在于明知故犯,的确是不可轻饶。然念在齐王主动供诉,还应减轻罪罚。”
苏瑾没说要不要杀齐王,只说应该给他往轻里判一判。
孙无伤皱眉,看向上首。
秦北又同样询问房书勤的意思。
房书勤回答的和苏瑾差不多,其实就是觉得犯了大罪的是齐王,圣人如何处置都不为过,但也要考虑一下圣人自己的声誉。
“圣人自继位以来,一直颇有仁德之名。民间百姓都知圣人爱民如子,如今您的亲哥哥犯下大错,理当惩罚,但也要顾念亲情。若是圣人只认律法,难免会让朝臣以及百姓认为圣人冷血。所以,微臣之见,还是当从轻发落。”
秦北也算是明白了臣子们的一个态度。
好在先前有苏玥颖劝慰一番,否则,秦北此时的火气只会更大。
“你们都退下吧,苏瑾留下。”
“喏!”
苏瑾是吏部尚书,他留下,极有可能就是与秦凡的去留有关。
一刻钟后,秦凡搀扶着齐王跌跌撞撞地走出太极殿,父子二人脸色灰白,但眼中又多了一份劫后余生之庆幸。
随着父子二人回府之后,大总管高行亲自到齐王府宣旨。
“今齐王犯下大罪,按律当斩。然,朕念及骨肉亲情,齐王又肯主动供述,特饶其死罪,贬去其亲王爵位。三日内,着其将十万两白银凑齐移交户部,另罚钱一百万贯。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