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一时挣脱不开,眉头紧皱,终于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翻了个身。
便就这样落入了魏弃的怀里。
“……殿下。”
好在她已经习惯魏弃的神出鬼没。
只掀了下眼皮,很快又被困意击倒,她黏糊糊地问:“睡不着么?”
魏弃平日里,躺在床上的时候很多,可他真正睡着的时候却极少。
毕竟,前者不过打发时间,后者却要求安枕好眠。
从前他怎么过,沉沉不知道,只不过现在——她知道他一睡不着,就爱折腾她。
次数多了,她好像也习惯了。
魏弃却没有回答,只是问她:“为什么回来?”
什么为什么回来?
沉沉睡得迷迷糊糊,听成了他问,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于是顺口便回答道:“因为……宫门落钥……”
结果话音刚落,下巴立刻被捏住。
仿佛惩罚她说谎似的。
她忍住不睁眼,那手便往上移,又捏住她的颊肉。
……这扰人清梦的讨厌鬼!
沉沉有些着恼,却敢怒不敢言,只能自己挣扎着翻了个身,背对他。
可魏弃又锲而不舍地缠上来。
他自己的身体烧得滚烫,也任由这团火把她包裹其中。
沉沉挣了一下,没挣开,正在心中腹诽不已,却听他忽然轻轻喊了一声:“谢沉沉。”
沉沉:“……?”
自己这一被他叫名字就浑身冒冷汗的毛病,到底是怎么来的?
她心头一凛,立刻睁开眼睛。
魏弃却似乎浑然不觉,只伸手把她搂紧,控住她的手。
窸窸窣窣了好一阵,他低喘着,轻蹭着她的颈,忽又喃喃自语道:“清气散没用。”
沉沉一怔。
又听他说:“记住,以后要下药,得用鸩毒,砒霜……孔雀胆。清气散有什么用?”
毒不死他,他便总有一天要杀了她。
魏弃想。
哪怕不是现在,未来亦终有一日。
无论是为保守那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是为了彻底埋葬他心头,那已经不可控制开始冒尖的……隐晦的,无从捉摸却时刻叫嚣的欲望。
他必须杀了她。
——在她真正成为他的软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