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失约了,没能把你娶回家……”
沈菀摇着头,强忍着眼眶中的热泪,“我只要小舅舅平安无恙。”
“盛瑜没有为难你们?”
“没有,他现在忙着处理先皇后事,腾不出手对付我们。”
“那卫家……”
“卫家没事,太子一事尚未决断,又有建安侯他们从中周旋,盛瑜应该暂时不会动卫家。”
卫辞闭了闭眼,将悬在心头的石头渐渐放下。
“小舅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相信太子不会做出这种事,可是盛瑜他……”
“菀菀。”卫辞打断她,“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沈菀错愕,“你说什么?”
“太子翻不了身的。”他说,“盛瑜蓄谋已久,而且还是和裴云渡勾结,只怕现在先皇身边的人都被他们处理干净了,至于那些所谓的人证物证,想要捏造更是轻而易举。”
“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逍遥法外吗?”
卫辞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你信我吗?”
沈菀泪眼朦胧地抬头,毫不犹豫地颔首。
卫辞淡淡一笑,声音温柔轻缓。
“我不会有事,太子也不会有事,你只管安心待在姜武侯府养胎,什么都不要插手。”
“可是……”
“菀菀。”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露出了一丝脆弱,她听他道,“你得保护好你和孩子,我才能放心,你能懂吗?”
一股涩意从心头涌起,沈菀狠狠擦了擦眼泪,冲着他艰难地露出了一抹笑。
“我知道!我会保护好自己,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你得活着!”
卫辞握紧了她的手,“我答应你。”
沈菀不能久待,她把带来的所有的伤药和食物塞给他,便匆匆离开。
临走之前,她站在昏暗的甬道里,回头望着牢房尽头的卫辞,那扇牢门将二人隔绝开,壁上昏暗的烛火照不亮脚下的路,明明只有短短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万重山水。
她狠心回过头,满心期盼着柳暗花明那一日,却不知这一分别,便是三载春秋。
那扇铁门被缓缓关上,地牢内又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寂寥。
卫辞手中还攥着药瓶,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沈菀的余温,他眷恋地握在手中,往昔幕幕涌在心头,所有的回忆在此刻化作砒霜,侵蚀着他四肢百骸。
“为什么不告诉她?”
一道低沉虚弱的声音从旁边的牢房传来,夹杂着几声压抑的低咳。
若是沈菀在这儿,定然能认得出,此人正是盛瑾。
卫辞回道:“此事凶险万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我尚且不能全身而退,我不想把她也牵连进来。”
盛瑾似乎笑了一声,语气不含半点温度。
“是啊,世事无常,谁又知道,我们还有没有命活呢……”
卫辞望着深长幽暗的甬道,呢喃道:“一定得活着。”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