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得住,旁边的白月却是忍不住了。本来是想着都是来送她阿翁的邻居村民,不想争吵,然而他们实在说的过分,无礼!
她猛地停住脚步转身,声音虚弱嘶哑,却掷地有声:“各位乡亲伯婶,感谢你们来随送我阿翁安葬。
我知天气严寒,但你们若是非要用舌根乱嚼来取暖的话,不如还是回家中休息吧。
我阿翁生前便听多了争论吵闹,喜静,还望莫要打扰到他老人家安息。”
她这话说的,前面还算客气,后面却实在有些不留情面了。
方才一直在小声议论的村民顿时脸上一红,倒也不敢呛声,只能噎了话头,赔上个笑:“月丫头这话说的,都是来送老村长的,咋地能半道回去呢。”
“是啊是啊,这眼看就要送到了,半道停下不吉利,还是快些走吧。”
虽是没人站出道歉,但众人都好面子,自是也不敢再乱说话。
白月抿了抿苍白没有血色的唇,终究还是低头微微欠身,而后转身继续前行。
只不过,她抓在聿逐手臂上的手,却是越收越紧,好像这样,才能汲取一丝的暖意。
“这小丫头的嘴可真厉害。。。。。。”
“行了闭嘴吧,可别再说了。”
村中之人过世,都是直接葬于附近山头。
雪天路难走了一些,不过终究还是到了。
看着那木棺被混着白雪的泥土彻底掩盖,白月忍了一路的眼泪,终究还是夺眶而出。
才不过刚满18岁的小姑娘,便已经几经生死离别苦了。
“呜呜呜阿翁。。。。。。”
聿逐亦是眼眶微红,神情悲切,却是并无一滴泪水。
他生来便不会哭,纵使他母亲过世之时,他亦没有落过一滴泪。或许,他当真是天生灾星,凡是他所亲所爱,都会。。。。。。
正想着,少女却是突然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
温热的泪水浸染了他的孝衣,好像穿过层层衣衫,一路烫到了他的心尖:“呜呜呜,玉竹哥哥,我没有阿翁了。。。。。。”
少女嗓音微颤,连带着她拥住的男人整个身体都在颤动。
聿逐悬在她背后犹豫迟疑的手,终于实实在在的落下,将白月紧紧扣入怀中:“阿月别怕,今后,我会代替你的阿爹、阿娘、阿翁,伴你、爱你、守护你。。。。。。别怕,别哭。”
他偏不信命,若当真天要伤害他所有所亲所爱,那在白月被他所累前,他愿意以命相抗。
“今日风雪大,月月身子骨弱,莫要在这山间待太久。”舅母抬起憔悴的脸,看了一眼白月和聿逐,“聿小子,你先带月月回去吧。”
“。。。。。。好。”
此时送葬的队伍都已经退的差不多了,聿逐看了一眼仍跪在墓前的舅公和舅母,最后还是点头应下,背起已经哭的昏过去的白月,慢慢的走下了山。
狂风呼啸,雪大的几乎要将一切掩埋。
萧凌靠在寒渊身侧,鬼气为他抵挡着裹挟身体的寒意,却抵不住心中的悲凉。
盯着依偎在一起,慢慢融入漫山雪白的一男一女,萧凌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通向故事悲剧结局的转折。。。。。。
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