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纵的分寸,苏绛雪头一回拿捏,不知道会不会拒绝的狠了,让永宁真是失了招揽她的心思,从别的地方动手脚。永宁公主连忙道:“你误会我了……”苏绛雪有意让她解释,怒道:“我如何误会你?之前长源公主说是你推了我,我也念着姐妹情谊想让,没有恳请姨母彻查,你敢不敢跟我说一句,那天的事不是你所为,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永宁急声道:“怎么可能是我?那天的事或许是个意外,或许是长源,但绝对不是我。你忘了吗?是我在身后拉了你一把,我要真想害你,怎么会拉你?”苏绛雪狐疑:“或许是你被长源公主看见……”“她看不看见,最后都是要污蔑我的,她与我针锋相对多年,她的话,母皇绝不会全部相信!”苏绛雪顿了顿,似乎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永宁眼中浮现出一丝情形,又立刻道:“我实话跟你说,我与你交好,也是为了不让你被别人利用。母皇病重,现在几个姐妹和兄弟都忙着争权,可只有我念着母皇的身体。”“她关心你,在乎你,你要是出了事,她一定会受到打击,我让人盯着你的行踪,也是为了保护你。或许这事让你觉得不舒服,那我跟你道歉,但我绝无害你之意!”苏绛雪迟疑了好半天,觉得情绪已经到这了:“你当真不会害我吗?”永宁见她脸色缓和,立刻道:“当然,我害你做什么?我是你亲表姐啊!”苏绛雪眼神软下来,心中却冷笑,亲表姐算什么,亲兄弟姐妹也没见她心软。“好吧,是我误会你了。”苏绛雪这才拉着她坐下,“只是我初来乍到,很多人对我有敌意,南王侧妃之前那么说我,还有四皇子……”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了顿,又道:“反正,来到这里之后,除了姨母和舅舅表弟,我没敢相信任何人,要是有伤到公主的地方,也请公主见谅。”苏绛雪的演技还不错,她外表原本就柔顺,现在有意要装,不会让永宁看出破绽来。永宁心中终于松一口气,苏绛雪虽然聪明,却也没有那么聪明。三言两语,她还是会被自己说服。也是,一个闺阁中长大的小姑娘,哪里能跟自己这种从小在皇室长大的公主相比。“那大家就算是误会解除了。”永宁破涕为笑,她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囊,正是那晚要送给苏绛雪的那个。“绛雪……”苏绛雪忙摆手:“我不能收,这香囊太过珍贵,我实在受之有愧。”永宁眼中带着雾气:“原来如此,你还是不能信我。”她把香囊收回去:“没关系,往后日子还长,总有一日,妹妹会知道姐姐的心,会收下这个香囊的。”苏绛雪忙道:“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实在是这个东西……罢了。”她轻轻叹一声气,从袖中将手串取出:“我感念姐姐心意,却也不能白收你东西,这串手串虽不贵重,但我身边只有这个还算拿得出手,姐姐要是不嫌弃……”“不嫌弃!”永宁公主立刻把手串抢过去,带到自己手上,“如此,你可安心收下香囊了?”苏绛雪点点头,当着她的面,把香囊带到腰间。两人又闲话了一会儿,约好晚上一起去给长公主上香,永宁公主这才离开。等出了厢房,永宁立刻把手串交给身边的婢女。那婢女看了半天:“只是带着一股檀香,别的没什么。”然而永宁还是不放心:“你带着它,与苏绛雪见面的时候再给我。”别人给的东西,她怎么可能放心贴心使用。等今日事成,这串手串也用不着了。而另一边,南落那边的人也过来递消息:“四皇子已经让人换了长明灯那边的香,又买通了一个小沙弥,等到您去的时候,就准备动手。”银朱听着,忍不住喊了一声:“无耻!这种狗东西!”他这是要小姐当着自己生母牌位的面,与人苟且!要真让他成了,小姐一定名声尽毁,到时候,四皇子要是愿意娶她,只会让她感恩戴德。“都挺无耻的。”苏绛雪握着那串香囊,细细看了看。同为女子,永宁公主巴不得她失了清白,就为了拿她当做打击四皇子的筹码。这两人甚至想到了一块去,都要给她下药。不过……苏绛雪眼神微眯,这倒是证明了这二人确实没有联络,否则,永宁知道四皇子下了药,自己就不会再来多此一举。也同样给她多了一个证据,事发的时候,除了四皇子,也要将永宁拉下水。唯一可惜的就是姨母。四皇子和永宁公主都是她的孩子,让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如此不堪……唉,可怜她一片慈母心肠。“小姐,”银朱见她发呆,提醒她。苏绛雪冷然:“让世子准备好,今晚,全都仰仗他了。”幸好南落只是世子,不是皇子,否则,她怕是连南落也不能信。傍晚,天色已经暗了起来,因着今日人多,莲华寺趁势举办了一场发会,将河灯写下愿望,放到河水里去。寺庙也免不了俗,这么多达官贵人在,估计囤了半年的河灯都得卖出去。苏绛雪原本不想去,但长源公主来找她。“你不是要给长公主祈福吗?放个河灯,也免得这些人找你麻烦不是?”长源公主道,“我每次来这里,都要放一盏的,你可千万别错过。”苏绛雪柔声,还想拒绝,长源却忽然看到她腰间的香囊。“这是……”长源公主看清,立刻后退了一步。“原来如此,我不该来叫你的。”长源公主说完,给她行了一礼,“我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