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不是善男信女,眠城发生的种种,已经触及到孟行止的底线,而凌苍早知道眠城那些官员是三皇子一党,打算在此狠狠立威。二人的目的,便达成了一致。大大小小的官员得知太子和长宁侯已经抵达眠城,个个面色苍白地从自家华贵的府邸赶来,扑通跪在地上行礼。凌苍等人站在一起,以凌苍为首,孟行止面色平静地站在凌苍后侧,好似没有任何波澜。可溶月看在眼里,心知他越是这样,越是生气。眠城官员胆大妄为,弃百姓于不顾,任他们水声火热,这些人啊,没有好下场。溶月脑海中刚划过这个念头,凌苍忽然拔出一旁侍卫的长剑,接连三剑,捅穿了三个官员的胸膛。几人甚至没来得及求饶,胸口便多了一个血糊糊的大洞,滚烫的鲜血喷洒而出。溶月俏生生的雪白面颊上,赫然溅上了几点温热。她抬起手,从脸颊上划过,放下来一看,青葱白嫩的指尖赫然出现了一抹猩红,比山上绯红的杜鹃花,还要红上三分。没想到凌苍二话不说就杀了三个官员,剩下的官员被吓得两股战战,瘫坐在地。甚至有一个官员被溅了满脸鲜血,直接昏死过去。孟行止见此情形,清冷的眼眸中没有掀起半分波澜,只云淡风轻地说道:“清理干净。”此话一出,几个侍卫立刻把三具尸体抬走,以清水冲刷掉地上的鲜血。至于满脸是血的官员,也被冲了几桶冰水,冷得牙关紧咬,悠悠醒转。孟行止淡漠地看着那人,薄唇悄然勾起一抹冷厉骇人的弧度,“既然醒了,就说说眠城水患一事,为何没有上报朝廷,反而任由百姓流离失所。”话音落下,凌苍已然坐在了众人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剩下官员,似笑非笑地说道:“孤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说错一句,剐三两肉。”他此话说出口,一个面无表情的侍卫大步流星地走到他身边,站得挺拔如松。孟行止难得配合,继续补充道:“此人乃太子殿下手下的能人,能将一个人身上的皮肉一闪一闪剐下来,不到最后,人不死。”一字一句,轻而缓,却让众人感到不寒而栗。他们早先收到消息,太子凌苍和长宁侯孟行止正在赶往江南的路上,按照他们的脚程,应该还有半个月才能抵达眠城。谁知他们还没做好准备,凌苍等人就到了眠城。当场斩杀三个官员本是大罪,可眠城如今的惨状,就算凌苍当场斩杀所有官员,皇上都不会过多追究。想到这些,他们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走在最前面,否则现在就是一具了无生息的尸体了。“你!”凌苍忽而指向角落的一个官员,阴测测地说道:“就从你开始,告诉孤,为何眠城百姓遭难,却无人上报朝廷。”被点名的官员胆小的很,脑袋埋得死死的,根本不敢抬头,身体不停地颤抖,张嘴便是“下官不知”。凌苍微微皱起眉头,“啧”的一声,那个侍卫手起刀落。顷刻间,只剩下那个官员凄厉的惨叫声。他后背顿时血流如注,痛意非常。凌苍单手撑着下巴,继续问道:“现在知道了?”那个官员人微言轻,的确对其中缘由不了解,只听说派去上报朝廷的人,被土匪头子杀了,便颤颤巍巍地将此事告知凌苍。“土匪?”凌苍眸底掠过一抹冷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任眠城山高路远,也有上千精锐士兵把守,为何没有剿匪?”此话一出,那个官员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然,凌苍大发慈悲地没有问他,反而将目光落在另一个较为淡定的官员身上。他微微俯身,阴鸷的眼眸中透着几分冷笑,“你告诉孤,为何没有剿匪,为何,孤不知眠城有土匪?”佯装淡定的官员一抬头,就对上凌苍杀机凛然的眼神,吓得身体一抖,再也保持不住最后的体面,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解释道:“是曹大人,曹大人说,只要眠城每年向匪徒送五万两白银和一万斤粮食,土匪便不会骚扰百姓,我们才没有上报朝廷,求殿下明鉴,我等只是听吩咐办事,并非有心啊!”凌苍闻言,冷笑道:“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双眼睛也别要了。”官匪勾结,害得百姓苦不堪言,竟敢说并非有心。孟行止听到此处,已然按捺不住心底的愤怒,拔出长剑,直接将那人的眼睛划瞎了。那人捂着流血的双眼,倒在地上惨叫连连。跪在他旁边的官员吓得面无血色,狼狈不堪地爬到凌苍脚边,脸上糊满了鼻涕眼泪,说道:“下官什么都说,求殿下放过下官,下官家中还有爹娘妻儿,等着下官回去呢殿下!”他话音未落,孟行止便一剑刺穿他的胸膛,鲜红的血洒满了他和凌苍的衣袍。孟行止淡然如水地对上凌苍略显阴冷的目光,道:“殿下恕罪,此人身怀利刃,居心不良,留不得。”凌苍半眯着眼睛,示意刘公公亲自上前检查,从那人袖子里搜出一把匕首。见此情形,凌苍笑得愈发阴沉了。“你们,当真是忠心耿耿啊。”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千万根针扎进一众官员的耳朵。他们此刻在心里问候了刚死的那人祖宗十八代。他们只求财,安安稳稳地在眠城过富贵日子,就那个蠢货自以为是,认为他能够刺杀太子,为三皇子殿下解决心头大患。愚蠢!不仅没成功,还连累了他们。只可惜,那人已经死了,他们咒骂再多,那人也听不见了。溶月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难得配合统一的孟行止和凌苍。她听说孟行止嗜血好杀,明白孟行止杀的人皆是该死的人。如今亲眼看到,饶是鲜血淋漓,她也觉得大快人心。她无法想象,孟行止如何以一人之躯,应对百官的口诛笔伐,应对百姓误解时的咒骂。他曾经也意气风发,以为入朝为官,便能为天下百姓尽一份心力。没曾想,这条路会如此艰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