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莉是个天才销售,”龙泽希说,“她一向要什么有什么,她想在这里待久一点,好策划自己的下一步行动。她做到了。”他打开皮包,拿出嘉莉写给他的信,丢在苏珊面前,“注意看开头的寄信人地址。疗养中心,雉鸡之地,”龙泽希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或者你要我再猜猜看?”
“我不清楚。”她一脸迷惑地读着那封信。
“也许是暗示某栋房子的所在地,或者那位起诉她的检察官的住宅。”
“我一点都不了解她到底在想什么。”
“那么来谈谈雉鸡吧,”龙泽希接着说,“疗养中心外面的河岸上有一群雉鸡。”
“我没注意。”
“我看见了,因为我们的飞机就降落在那片草地上。没错,你应该不会留意到,除非你曾经穿越半亩杂草丛,跑到旧码头附近的河岸边。”
她没说话,但略显不安。
“所以我想,嘉莉或其他病患怎么会知道那些雉鸡?”
她依然不做声。
“你清楚得很,对吧?”龙泽希继续给她施压。
她瞪着龙泽希。
“一个重刑罪犯无论如何不该有机会踏上那片草地,甚至不该靠近,苏珊小姐。要是你不想和我谈论此事,那我只好把你交给警方了,因为嘉莉已被列入执法机关的第一通缉要犯。说真的,市长一定很不乐意看到嘉莉给这个以打击犯罪着称的城市带来一连串坏名声。”
“我真的不清楚嘉莉怎么会知道雉鸡的事,”苏珊终于开口了,“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附近有什么雉鸡呢。也许是哪个医院员工告诉她的,也说不定是商店送货员,换句话说就是像你这样的外部人员。”
“什么商店?”
“指定商店。病患可以累积信用和金额在那里购物,主要是一些小零食。每周送货一次,必须用自己的钱付账。”
“嘉莉哪里来的钱?”
苏珊不肯说。
“她的物品一般在哪一天送来?”
“不一定。通常是周一或周二,而且都在下午。”
“她是周二傍晚逃走的。”龙泽希说。
“没错。”她的目光变得强硬。
“那名送货员呢?”龙泽希又问,“有人知道他或者她与这件事有关吗?”
“那名送货员是男性,”苏珊毫无感情地说,“没人知道他的行踪。他是代班的,原来那位送货员请了病假。”
“代班?原来如此。嘉莉感兴趣的果然不只是薯片!”龙泽希不由得高了声音,“我再来猜猜看,这名送货员身穿制服,开厢型车。嘉莉也换上制服和她的送货员一起登上厢型车扬长而去。”
“那只是你的猜测。我们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出去的。”
“哦,我认为你非常清楚,苏珊小姐。我甚至怀疑你给嘉莉提供经济支持,因为她在你心中具有特殊意义。”
她站起身,再度指向我,“如果你在指控我协助她逃跑……”
“你的确帮了她的忙。”龙泽希打断她。
想到嘉莉仍脱逃在外,想到东方曜曜,他拼命忍住泪水。“你这个怪物,”龙泽希怒视着她说,“你真该去看看那些受害人,哪怕只有一天。去看看那些被嘉莉杀害的无辜男女,亲手摸摸他们的血痕和伤口。我想,许多人不愿听到嘉莉的名字、听到她享有的优惠和来源不明的收入,绝不仅仅是我。”
谈话被一阵叩门声打断,郭锦医生走了进来。
“我想我该带你四处逛逛了,”她对龙泽希说,“苏珊好像很忙。你们谈完了吗?”她转头问法律援助律师。
“差不多了。”
“很好。”她说着冷冷一笑。
这时龙泽希才发现,这位主管非常清楚苏珊滥用职权和信任的所作所为。苏珊也在操控这家医院,和嘉莉并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