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龙泽希焦急地问。
“似乎是火灾发生前一天,也就是周五,他出现在机场,准备搭乘晚上九点三十分的班机。他办理了行李托运,却没有在终点站把行李提走。这就意味着,他很可能办了行李托运,在登机门前把机票给了空服人员,然后转身离开了机场。”
“国际班机是会清点旅客人数的,”龙泽希提出质疑,“如果他没登机,也一定会被发现。”
“或许吧,但能爬上今天的位子,就说明他相当不简单。”
“罗诺……”
“等等,听我说完。秦浩的说法是,第二天,也就是周六早上九点四十五分他搭乘的飞机在希思罗机场降落时,安保人员已经在那里等候。这是当地时间,换算成我们本地时间是凌晨四点四十五分。他从安保口中得知农场失火的事后立刻乘坐联合航空的班机飞回,所以没去提领行李。”
“人在难过时的确有可能这样做。”龙泽希说。
罗诺没作声,死死盯着他。龙泽希把肥皂放在水槽边,擦干双手。
“泽希,你不可以一直袒护他。”他说。
“我没有。我在尽量保持客观,这倒未必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至少希思罗机场的安保人员应该记得见过他吧?”
“不记得,而且我们也想不通机场安保人员怎么会知道火灾的事。秦浩对任何事都有一套说辞。他说他在旅途中经常受到安保人员的特别款待,他们经常会去登机门接他。那天有关火灾的新闻上了伦敦当天的早报,预定和秦浩会面的商界人士打电话通知了航空公司,请他们在秦浩下飞机的第一时间就转告他这个消息。”
“我们派人找这位商界人士谈过了吗?”
“还没有,这只是秦浩的说法。真不想对你这么说,泽希,可你别以为不会有人为他说谎。如果他是这起事件的主谋,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一定计划得极尽周密。另外我还要补充一点,就是当他抵达机场准备坐飞机前往时,火灾已经发生,那女人也已经死了。谁又敢说不是他先杀了她,然后利用某种定时器,在自己离开农场后才点燃大火?”
“这种说法很有可能,”龙泽希赞同道,“但也无从证实。除非我们能在调查过程中找到曾经使用某种遥控点火装置的证据,否则谁也无法确定。”
“都什么时代了,家里起码有一半东西可以当作定时器,闹钟、录像机时间显示器、电脑、电子手表等等。”
“没错,可总得靠什么引燃火苗吧,譬如雷管、火花、引线或火焰。如果你没别的东西需要清洗,我要走了。”龙泽希漠然说。
“别冲我生气,”罗诺说,“发生这案子又不是我的错。”
龙泽希在大门前停步,回头看着她。卧室里或许还堆着脏衣服,再过一百万年也不会有人替他清理。
罗诺好像被注了其他类型的血液。无论用意有多善良,工作有多杰出,却永远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这样的冲突正在一点点侵蚀着她。
“帮我个忙。”龙泽希用手扶着门说。
她用衣袖抹抹脸,然后掏出一根香烟。
“别误导龙宁,”龙泽希说,“你和我一样清楚,问题出在当地执法机关和当地的政治纠纷。说到事实真相,恐怕我们连边都没摸着呢,罗诺。所以先别急着给人定罪吧。”
“我真的很惊讶,”她说,“那个混蛋千方百计想让你丢掉工作,现在却又被你当成了圣人?”
“我没说他是圣人。老实说,我不认为世界上有圣人。”
“万人迷秦浩,”罗诺说,“如果不了解你,我会以为你着魔了。”
“这种话我不屑回应。”龙泽希走了出去,很想将门用力摔上。
“是啊,人们心虚时都会这么说。”她跟着龙泽希走出大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东方在闹别扭……”
龙泽希转过身,手指像枪似的指着她。“别再说了,”龙泽希警告她,“我的事你管不着。还有,休想质疑我的专业能力,否则你就试试看,罗诺。可恶,你比谁都清楚的。”
龙泽希走下台阶,钻进车子,故意卖弄技巧地缓缓倒车然后掉头疾驰而去,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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