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陈晓妮冷冷笑道:“若是奶奶你觉得我们家揭不开锅可怜,不如断绝了与我们家的关系,也好让我们省一笔孝敬你的钱?”
此话一出,王氏瞬间就垮了脸。她矗在那里,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
“陈氏,你也不管管!你生得这小贱蹄子!”王氏总算回过神来,自知说不过陈晓妮,将矛头对准了陈氏。
陈氏这回像是被气得狠了,竟也回了王氏的嘴,“我生得孩子再贱,那也是比不上婆母半分的。妮儿,娘累了,咱回家去。”
“好。”陈晓妮吩咐车夫掉转马头就走,王氏在那里骂骂咧咧,听得那赶牛的车夫烦了,索性退了她一半的钱,将她一个人扔在道上,自己赶着车回去。
陈氏带着囡姐儿先回了家,陈晓妮拐弯去了趟三娘家将栋哥儿接回来。栋哥儿早就睡得熟了,乖巧地很。
陈晓妮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女俩,眉头不由地皱起。
王氏这个人不达目的不容易罢休,如今矛盾可是摆到了明面上。她们母女几人并没有什么权势,若是王氏日日闲着在她们背后阴她们,她们不得累死。分神出来同王氏斗智斗勇,终究不是个办法。
陈晓妮心头盘算,必须得想个法子,要叫王氏无心来找她们的麻烦。
连着几日都下雨,陈晓妮也一连几日没去田上干活。她赋闲在家,研究着她的绣活,实在无事可做的时候还帮陈晓囡打打下手,或是学着她打络子。好不容易等到天气放晴,她一大早就端着积了一大盆的衣服和布巾去小溪边清洗。
大抵是她来得太早些,溪边还没有什么人。放下木盆刚要动手洗,就见溪边的大石头后面,似是浮着什么东西。
陈晓妮虽然胆子大,但还是个姑娘家。这古时候的溪流里素来干净,这么大的漂浮物很少见。她状着胆子靠近,绕过石子一看,竟然是个人!
仔细一看,他也不似是浮在水面上。只是那溪边的河底较浅,他脑袋搁在一块石头上,衣服被水泡的浮起,看起来整个人像是漂在水上一般。
陈晓妮总觉得这衣服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可仔细想想,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她大着胆子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有气!
也顾不得什么旁的了,陈晓妮蹲在小溪里,将那男的手臂拉起压在自己的肩膀上,一点点地将他从溪水里扛起来。
拖着那男的一步步地走到家中,一路上左顾右盼,生怕被人瞧见。也亏得陈晓妮这些天睡得太好,起得太早了些,这会儿还没有什么人来这边洗衣服。
“妮儿,你怎么回来了……呀!”陈氏听着熟悉的脚步声打开门,就见陈晓妮肩上趴着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男人压着她的肩膀,将她的一侧衣服都打湿了。
“娘,快去拿身我爹的衣服来。”陈晓妮看着一脸呆滞的陈氏,开口吩咐。
陈氏也是被吓傻了,赶忙去柜子里翻翻找找,找了件最大的出来。
陈氏见陈晓妮将男人放在她自己的床上,还伸手要去解他的衣带,赶忙出声制止,“妮儿,你这是要干什么,他可是个男的……”
“但他也是个病人,不换衣服会死。”陈晓妮知道陈氏是不愿给他换衣服的,古人思想保守,可她到底是个现代人,见过的男子多了去了,这时候情况紧急,也不能拘着这个。
陈氏见陈晓妮坚持,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只好别开眼去,支起帘子,将陈晓妮这块儿同陈晓囡和栋哥儿那块的视野隔开。
陈晓妮轻手轻脚地解开男子的衣带,轻轻扯开他的上衣,刚一扯开,她的手不由地抖了抖。
只见原本白皙健壮的腰腹胸膛处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刀痕,整个人的正面就没有一处好地方。
陈晓妮抖着手将他翻过来一瞧,背上的一道刀痕深可见骨,伤口边缘处叫水泡得有些烂了。那男子可能是吃疼了,昏迷中都皱了皱眉。
陈氏只是不小心瞥到一眼,都吓得三魂没了七魄,险些叫出声来。
“娘,快去拿些伤药来。”这会儿陈氏倒是没有迟疑,赶忙寻了些来。他们这些干农活的,大大小小都会受些伤,普通的伤药总还是有的,只是不多。
伤药只够涂抹伤口一遍,几个药罐子便都空了。陈晓妮看着空了的药罐,眉头深深地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