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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再检查一下……”
“你等等……等……”
早幸觉得有点不对劲,赶忙用双手抵住希尔伯的胸膛拉开距离。
但好像晚了些,希尔伯看着指尖的鲜血,意兴阑珊。
早幸松了口气:“来了啊……太好了。”
“……你好像很不愿意怀上我的孩子。”
“你需要补充维生素D了……不是,这种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
直到开春希尔伯的纠缠也未如愿,积雪消融后圣洗礼日也过去了,辰星塔的恶徒们陆续都要出山,在这之前希尔伯召集他们进行了一场抽签,好决定谁去解决朗威尼许的困境。
法师塔都是中立的,不能卷入国家之间的斗争。以元素法师为例,一个法师就等于一架移动炮台,若真打起来这片大陆怕是每天地形都会改变。所以法师们默认不会去帮助凡灵,而那种会去破坏大都市的极端危险分子也会被全体法师追杀到天涯海角。
所以和朗威尼许的合作需要掌握好一个度,而且明面上不能以辰星塔的名义提供帮助。这次抽签就是最终的解决方法——将中签者逐出辰星塔,让他以宫廷法师的身份去往朗威尼许。
“好耶!”头发一半金一半黑的诅咒法师洛特跳到桌上,向众人炫耀那张纯黑的签纸,“诸君,失礼了,这场游戏的入场券是我的了!”
“我也会跟着去。”希尔伯无情地戳穿他,虽然他并不想去,但毕竟他是负责牵线的。
霍兹来信说已与朗威尼许的虹彩公主达成了共识,他们需前往王都里根伯格协助她登上王座,之后见机行事。诅咒法师借助影子魔法先他们一步离去,希尔伯带着早幸不紧不慢地随后出发。
等他们到达里根伯格后,一个叫做露比的光明神祭司格格不入地等在大地母神殿门口,出示了霍兹提及的信物:“两位,静候多时了。”
“洛特呢?”希尔伯接过信物收入怀中,“我听说他帮虹彩给其他继承人下了昏睡咒。”
借助法师之手实在屈辱,幸好这只是别国的事。露比忍着天性中对魔法师的厌恶,点头带路:“四个中招,但有一个跑了,根据眼线汇报他正在港口招募雇佣兵准备反攻。德萝玟女王正打算以协助平叛的名义遣军队入境,时间不多了。”
“国家都要没了还内斗。”希尔伯嗤笑一声。
“她们以为女王是正义之师呢,两边都觉得赫林戈会帮自己,甚至还在给女王开价。”露比苦笑,德萝玟女王实在很擅长伪装,她用二十年的潜伏干掉了作为正统继承人的兄长顺便赶走了颇有声望的幼弟,不知朗威尼许这些对亲人如蛇蝎的王位争夺者怎么对她就如此天真。
如果不是露比偷偷泄密,虹彩还沉浸在小女孩与朋友手牵手得到王冠的美梦里。
在各地游走,又在朗威尼许待了两年,露比虽然会惋惜熟人们的生命,但也不会真的卖力阻止异教徒国家破灭。只是克尔泽神官说对大地母神的信仰也是护国法阵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她才打算帮他们一把。
露比凭着自己的脸面在朗威尼许畅通无阻,带着希尔伯和早幸从大门进入王宫,再从后花园的暗道下到地宫。有两人正在昏暗开阔的室内吵架,其中一人正是虹彩公主。随岁月流逝她变得更加明艳动人,不再穿着华美装饰有羽毛的长裙,而是一身骑装,拿着法杖猛戳身边的诅咒法师洛特:
“我们许诺会把三处地脉节点给辰星塔做实验,你们就拿出这么个结果?!这下反而落人口实了,我的名声都变坏了……给我把希尔伯·墨丘利叫来,不然地脉一处也不给!”
洛特被数落得抬不起头,希尔伯撇撇嘴,的确是洛特没把事办好,但虹彩这多半是说给自己听的,她肯定已知晓了他们的到来。
“你找我有何事?”他问。
虹彩转过身,提起斗篷角行礼:“墨丘利法师,如您所见,您借给我的诅咒法师没把事办漂亮。现在皇兄正四处散播我的谣言……”
“反正都是要残害手足,要不我给你个更实用的方案?这是我个人想要进行的实验,与辰星塔无关。”
早幸藏在面纱下的嘴唇动了动,虹彩也一挑眉毛。希尔伯为了得到“辰星”之名创造的法术“享誉”全大陆,只是还未有人实践过——因为太难了。
“与你血脉相连的人都会转化为你的力量,你将不再有后代……而具体你会变得多强大,取决于原本的命运中你有多少子孙,他们又会对世界带来多大影响。”
这个歹毒的血魔法从一个角度来说是让一人得永生而代价是其所有亲属;另一角度来说,就是既让一人得到无尽的生命,又能让她的敌人灭亡。
早幸觉得自己和希尔伯待太久了常识都变得有点崩坏,她该阻止他吗?可又为什么要阻止呢?是她求他来帮助朗威尼许的。
这正是虹彩想要的答案,昔日娇媚的公主大笑起来,神情说不上是爽朗还是癫狂:“若不除掉兄长们,我还有什么未来?!就让朗威尼许拥有一个永恒的王吧,我会给您五处地脉百年的使用权,您也可以在朗威尼许的土地上修建新的高塔,那附近三个主城将作为您的领地,随您差遣。”
“我才不要领地,我只帮你这一次。”希尔伯拒绝了,“但地脉我要。先说好,并不是永恒,长度和强度都取决于命运给你的重量,而且你想用多少代以内的血脉作为你的根基?”
“全部。”
“那死的人太多了。”希尔伯摇头,这样搞他绝对会被追杀,“两代吧,够除掉你的敌人了。洛特,把你弄倒的那几个人带上,我们看看这个魔法是怎么起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