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呢……”早幸轻笑,用漫长得不自然的停顿吊人胃口,“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有人带着隐秘的兴奋小心翼翼地开口:“野村,你……到底遇到了些什么,和我们说说呗?”
早幸再次开口,说的却是特别奇怪的语言。她看着周围人越发怪异的眼神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啊,抱歉……我还没习惯说日语。”
“XX,你把我反锁在厕所过吧?”
“XX,你在游泳课时把我的衣服藏了起来,让我穿着泳装上了一整节课,还被老师罚站了一下午。”
“XX,你找了外校的人在校门外埋伏我……嗯,里面有个人挺好心的,把你的名字告诉了我。”
早幸仿佛上课点名一样说出那些始作俑者本人都忘记了的过往,秋元听得心口发疼,但这不是他的战场,虽然是他逼着早幸姐来的……但他只会在她需要他时,再挥刀向前。
而早幸姐已经这么厉害了。
“还有剩下的人……只是看着呢,但忽视也是帮凶。”早幸拿起冷掉的鱿鱼,慢慢撕咬,“我来这是因为想听一声道歉。但我刚才想明白了,就算你们道歉,我也绝不原谅,我每分每秒,都会恨你们每一个人。”
“啪嚓”
包厢的灯光突然消失,陷入一片黑暗,人群绷紧到极致的神经断裂,爆发出冲破天灵盖的尖叫。
在尖叫声中,早幸站起身,缓缓宣告:“看来是我修行不足。下次再说吧,各位多珍重。”
“野村……野村!!!你在哪里?!我道歉,我道歉啊!!”
但早幸只是拉起秋元的手,无声地退出了包厢。
4(End)
“早幸姐……早幸姐!”
“哈哈,”早幸的笑声在寒风中消散,“哇——吃饱了吃饱了,这家店味道还挺好的。”
“……刚才那是什么?”
“灯泡?我说了我有超能力嘛,稍微向神祈祷了一下:‘让这里的灯光全部消失’,所以就‘嘣——’地一下全炸开了。”
“不是,我是说,”秋元把手臂变作稻草,拉住这个溺在酒精里的人,“……会一直恨他们算什么?”
“只是威胁啦,不然他们也不会悔改。”早幸按着心口,那里的温度来自于彼岸,“我才没有工夫想他们呢。这颗心来自于我重要的人,不能用来做这些事。”
“……对不起,我不该逼着你来这里的。”
“秋元是为我着想吧?嗯——”早幸伸了个懒腰,“的确清爽了许多。我也不是心胸开阔到能对那些人毫无芥蒂的圣人,这就算……一点微不足道的报复吧。”
电车在这个点已经停运,两人也没到愿意打车回家的经济水平。打闹着走在深夜萧索的马路上,路过警署,路过超市,路过没有灯火的办公楼,她们又走到了那座桥上。
早幸脚跟一转,晃悠着提包朝河堤走去:“在这歇一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