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利民一点不信我敢当众治他,对我傲然不理。
“自古以下犯上的臣子数不胜数,但他们多数是知错认错,不敢再自以为是下去。不似你,从领了差事至今,不知悔改,一次一次不把本官给你的机会和本官的话当回事。”
“我领的是要向九千岁上交的差事!”胡利民仗着有人撑腰,“你一个从三品官员,能耐我如何?”
“是吗?本官不能把你怎么样?”
我刚直不阿地走到他面前,不留余地道:
“今日本官就是要拿你来开个例,杖责三十,让你用自己的下场来给程公公回话!”
众官僚像胡利民一样,没想到我敢当众提总管大太监的名字,皆是满脸惊簌。
“来人!”我威严地往门外一喊,“将画师胡利民拉下去,重重杖责三十,就当着本官和众同僚的面打!”
“你敢?”
“本官怎么不敢!”
胡利民被我震慑地一跪,求饶道:“求陆大人开恩,放过下官吧!”
我不为所动,“是你先不把本官的尊严和颜面放在眼里的,自食其果还指望本官放过你吗?”
胡利民双手扶地,紧张道:“下官知道自己错了,不敢再对陆大人不敬!”
“晚了!”我对一左一右按着胡利民的肩膀的官兵道,“拖下去,打——”
接下来,众大人就听见了一阵又一阵的板子声、和胡利民呼天喊地的求饶声。
但大家都知道胡利民是自找,不值得同情,所以无人在我面前发声。
一顿板子挨下来,胡利民可谓是皮开肉绽、如同丢掉了半条命!
他被抬离茶阁的时候,没有对我周骂一句,不知道是没有力气来发作,还是真的知错、吸取了教训。
一兵部官僚道:“陆大人秉公执法,打那画师打的好!平日里九千岁为所欲为,仗着自己的身份,借刀杀人、肆意害人的事情不知道干了多少。是该拿他手下的真走狗来开个刀,警示警示别人了!”
一工部官僚道:“这下子朝中上下也该知道了,遵朝纲和懂礼制是为官之本,总想着自己背后有靠山,没准会两面不讨好,吃双倍的苦头。”
一司设局的官僚道:“陆大人作风正派,此举足以管住那些好事者的口,叫他们知道:什么兰言(阎)似漆也好、卿兰之好也罢,都是因李季兰的诗作而出的非议之言,污了陆大人的名声,也是那一张张的口舌所致,并非事实。”
“是啊!陆大人下令烧画的那一刻,我就觉得大快人心。”一统卫道,“那幅画要是还留着,丢的可不是李季兰和阎伯钧的颜面,而是我大唐画阁上下的颜面。”
我有礼道:“多谢诸位大人赞成本官此举。”
等到与众官僚初议完“茶宴”之事,以及他们都散去以后,我独坐茶阁之中。
我打胡利民,算是得罪林党吗?不算。
林党包括程公公在内,早就明着跟我为敌,是他们先挑衅我的,不是发了官威要制裁于谁。
我大动干戈至此,算是为了引卢党注目吗?不算。
卢杞卢大人阴险狡诈、算计人于无形不假,但我没必要灭了林党的一个走狗来树大招风。招来阴风,对我也没有好处。
茶差进来,问:“陆大人,奴才瞧您今日也累了,是阁中的茶席坐下、饮淡茶安神?还是回官舍歇下、吃些莲子红枣汤养身?”
我道:“本官就在这个位置坐会儿吧!指不定今日之事传开之后,又会有谁来找,坐在此处还能免去几阵腿脚功夫。”
“那奴才去拿淡茶过来。”
“好。”
隔日,长安客栈。
李季兰和阎伯钧一同从掌柜的口中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