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叶亦是有情物,世人却多是无情人,妾身感念,便想将之花落归根,掩于泥土,王爷见笑。”
她落落的回应着,曲起的五指将掌心梨花愈发握紧了些。
“好一个‘世人无情’。你便知这世间冷暖?”
“妾身略知一二。”
凤祁冉极薄的唇边勾着浅笑,随即才抬步,越过了那道小门,入内至了念如初的身前。
当他靠近,身旁的微风便吹拂起了他衣袍之上那一抹似有若无的龙延香,入了鼻尖。
脑海中,那夜疯狂和交缠,画面破碎却再度清晰。
随之复苏同澎湃的便是钻心的恨意,以及那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杀机同决心。
可她知道,自己如今仍是斗不过他的。
当真同他对峙便是徒劳无功,甚至会招来他变本加厉的对待。
她唯独乖顺一些,在寻求到其他的方法之前,还不能同他明目张胆的对立。
故而只是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那些恨意被她全数掩去。
凤祁冉也整好以暇的欣赏着她的改变。
他只愈觉这女子有趣极了。
唯独她那只握紧的纤细小手,仍还显露着一抹因用力而褪去血色的苍白,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的破绽。
“昨夜未曾说完的那些话,你如今便可细说了。”
他低沉的嗓音传来,缠绕于耳畔。
念如初轻轻挺直了脊背,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顺一些,片刻才缓然开口,“是,妾身正有此意。”
“昨夜妾身于奚乐坊中,所见之人便是裴将军。”
“哦?”
“裴将军带着下属,正在追踪一名逃犯,不过妾身未得细问。”
“裴将军认得妾身乃王爷府中之人,好似有些误会,故也没有多作停留,很快便离开了。”
凤祁冉修长的双眉轻然一扬,露出了一抹捉摸不定的神色,似是感兴趣的模样,薄唇一勾,“为何告诉本王此事?”
念如初顿了顿,才柔声告诉他,“裴将军是王爷的人,妾身不敢造次。”
“毕竟听闻裴将军的说辞,昨夜那名逃犯正是在奚乐坊的周围消失踪迹的,碰巧妾身又在乐坊之中,若是那名犯人脱逃,未能捉拿,只怕妾身也脱不了干系。”
“故而妾身才向王爷禀告此事,并请王爷转告裴将军,那奚乐坊如今已空置了,妾身亦不是主人,若想要入内调查,自可随意。”
“只是莫要破坏了其内的花草植被,可惜极了。”
她柔声说完,也笃定的知道,凤祁冉是绝不会真的派人去那奚乐坊里调查的。
毕竟自己的说辞看似无懈可击,他纵使怀疑,必然也会觉得自己早已将所有的痕迹都祛除干净了。
“你倒真是有趣,那裴宇是本王之人,你都能知晓。”
凤祁冉勾着那一抹浅笑,却忽然的抬步,靠近了她的方向。
“不过,你又可想知道,他们昨夜寻的那名犯人,究竟是什么人?”
他眯起幽深的黑眸,万丈深渊之下的情绪愈发难以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