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是她,凤子栖微白的薄唇勾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你这般生分的称呼我,反而让我不知该称你什么才好了,璃王妃。”
赫阑梦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歉然一笑,“是,阑梦知罪了,皇兄。”
凤子栖轻轻拢了肩上始终覆着的披风,宽大的领口之处绣纹着金银的丝线交缠而成的祥云,维持着那般温和的笑意。
“今日入宫,是来探望兄长?”
“是,”赫阑梦也不疑有他,“王兄过几日便要离城,阑梦心中惦念,这才贸然入宫。”
“无妨,你方才新婚,思念家人、怀念故土亦是人之常情,我想父皇也不会怪罪。”
每次同他说话,他始终便像是三月温柔的春水,令人放松心情。
赫阑梦颔首,复问向了他,“不知皇兄要去往何处?”
“方才边关来了急报,皇叔亦入宫了,我便也绕了此处的小道,想着快些到了父皇的书房。”
凤子栖在说话的时候,始终同她保持着距离。
二人隔着一道打开的木门,亦不会被任何人抓到把柄。
“是,那么阑梦便不耽搁皇兄,还请皇兄保重身子,过几日阑梦便同王爷一起来向皇兄请安。”
简短的交谈之后,凤子栖也随即离开了。
赫阑梦在见到了他之后,脑海中也全不意外的想起了先前他曾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自己的命运,始终都绝非属于她一个人。
而她既已身居其位,便也再无任何的理由去推脱,去自怨自艾。
或者,也正是那日他的话,曾带给了她一些的坚持,才让这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希冀,不再只是泡影。
忖思了一阵,她才浅浅一笑,继续向着瑾岚殿的方向而去。
直至到了瑾岚殿的门前,在耳畔一直叽叽喳喳说着话的芊宛才蓦的跺了脚,“哎呀,糟糕,奴婢忘了将王妃求的签带来!”
这是她在大婚第二日,陪着凤子璃前往祭拜先祖之后,返回了寺庙之中替赫阑骐求的一张平安签。
其实也正如先前摊展于桌案上的那本册子上所写的一般。
她肩上所背负起的若羌族的,那些臣民们想要求得的庇佑同安定。
她孤身出嫁,凭她是必定无法做到的。
而王兄,他已是父王唯一可以仰仗,可以信赖的人,她更希望他可以在回了王宫之后,替父王分忧解难。
今日特意将这签带上,也正是为了赠与他。
“王妃在此候着奴婢,奴婢会尽快去将签取来……”
芊宛皱了皱眉,当即便从她的身边跑开了,快速的顺着宫道返回去。
赫阑梦看着她有些毛躁的背影,忍不住轻轻一笑摇头。
不过她也随即独身步入了瑾岚殿之内,迎面便见了寝宫的大门是半开着的。
王兄应当正在寝宫之内。
她徐步而去,庭院里栽种满了便是一些四季常绿的乔木,高大的伸展着枝芽,如今春日枝叶生长,也可遮蔽了一些阳光。
倒是没有见到宫女同侍卫。
拾阶而上,她至了门前,轻柔的唤了声,“王兄?”
而后纤细的小手抬起,覆上了大殿的木门,轻轻用力推开,里面仍未能听到赫阑骐的回应。
“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