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以缓下身,抬手扶着廊柱,侧过身子坐了下来。
轻抚过刺痛的地方,她悄然一叹。
看起来,今日大约也的确不是同花琉月交谈的日子。
她顿了顿,回想及了是昨夜回至乐坊的马车上。
花琉月同她共乘了一辆,却彼此都并未交谈,只听任马车微微的摇晃着,缀饰轻触发出细微的声响。
念如初见她掀着窗幕,神色未知的看着窗外,不知是在想着什么,便也没有出声去扰她,只是暗自收拾着自己的情绪。
直到近了乐坊的时候,花琉月才将窗幕顺下,视线转向了她。
——“结束了吧。”
她只记得她淡淡的说了这句话,当时自己的反应记不真切,却恍惚的觉察到说话的时候,自她眼底飘然而过的情绪。
似是她掀开帘幕在马车上对着她的微笑,又好似隐隐的沁着些苍凉。
是,便是苍凉。
这情愫念如初分辨了许久许久,直到彻夜难眠披衣而出的时候,立在清冷的月光之下回想,才明了这其中的意味。
故她方才突起了念头想要同她谈谈,却倒底还是没能追上了她,从而放弃了。
身畔的雾仍然未散,天际的光亮照下来,似乎也并不能驱散什么,只是让眼前的雾气愈发显得浓郁。
嗓子有些发疼,她悄然的咳嗽了些,复无声一叹。
云溪国鲜少有这么大的雾。
定国王府里,白云舒见外头白雾茫茫,心情自然也不太好,嘟着小嘴坐在卧房的窗沿上,抚着怀中的波斯猫。
允容正在卧房里替她整理衣物,也将这小主子胡乱摆放的琴具归回到原位去。
还有些昨日赠来的贺礼,尚且堆在外间,层层叠叠的,白云舒没有提及去动,她们便也不敢触碰。
她纤细的身子坐在窗沿上,一身火红色短毛貂绒披风罩着她的身子,内里只穿着雪白的中衣,两条腿还在晃动。
“允容!”她突的出声,嗓音里明显的带着不悦,“爹爹还没有回来吗?”
“是,郡主。王爷入宫前交代了,今日有若羌族的使臣前来拜访,王爷会陪同皇上会见使臣,得晚一些回来。”允容低柔的回答。
但白云舒的小嘴愈发嘟起,“真招人厌烦!这班使臣什么,总奔波往来求爹爹,怎不想着爹爹也会厌烦!”
允容没有答话,只是乖巧的继续做着手里的事。
白云舒抱着猫儿蹭了蹭,一股烦闷的情绪愈发鲜明起来,她复又回头去,“允容,昨夜爹爹可是又收了花草?”
她一向将凤祁冉的侍妾们称之为“花草”。
“是。”
白云舒细长的眉拢及一起,露出不屑,“便是那名着了粉裳的舞伶?”
“是。”
允容还来不及说更多的话,忽便见了她们的小主子身形轻巧的自窗台上跃下。
她怀中的猫儿微微受惊,对她不满的喵了声,她便俯身将它放入到了旁边白绸锦缎做成的小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