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子璃根本没有想到她竟会这般爽快的承认了这件事,不由得一怔,看着她的眸子里透出了些许怀疑。
她平缓的继续说下去,“便是如皇子所猜测的一样,贱妾无意间自坊主之处得知了刺杀的计划,便一直在想,究竟该如何阻止此事发生。”
“凭借如今定国王爷的本事,贱妾也着实不觉得,刺杀之事能够成功,也明白皇子只是希望借故引起若羌族同云溪国之间的纷争。”
她竟连这件事也知道!
凤子璃的眸色愈发闪动着,几乎巴不得将她片开看个透彻。
“故而贱妾是否泄密,此事并不会改变结果,唯一改变的便只有一件事——坊主的立场。”
她顿下,好似刻意的给了他思索的机会。
在感觉到他定于额前的剑,凌厉的感觉褪去些许,念如初才听到了他的嗓音传来,带着些许的低愕,显然他也正在怀疑着自己的猜测。
“你便是……料到了此事?”
“贱妾自然无这般的本事预知未来,不过只是留下后路,希望他日坊主不必面对万丈深渊。”
她点到为止。
这便是她的计划,尽管她隐瞒了自己同宋知许的交涉,隐瞒了自己想要介入到凤祁冉那个谋国的巨大计划,但只是这同花琉月相关的部分,便足够他震愕。
“你……你竟想到这般的法子!”
念如初无声的将十指握紧了一些,乌黑的睫毛掩去她眼底的神色,“贱妾所能想到的,也不过至此而已。”
“只是觉得,倘若当真有那么一日,能够替坊主避开定国王爷的锋芒,自然是最佳的选择,纵然是同皇子分开的假象,却只要能够保护坊主,这般便足够了。”
毕竟,要让凤祁冉相信一个人,实在太难了。
念如初真切的体会过这件事,便愈发觉得自己当时前往告密,为花琉月留下后路是正确的选择。
凤子璃无声的看着她片刻,好似将她又彻底的研究了一次。
蓦的,他的软剑便收回了。
念如初微顿,乌长的长睫抬起看向了他的方向,却有些读不清他此时的情绪,只是看到他抬手,将手中的剑丢下了。
落于地面,发生清脆声响。
“呵,终究是我,并无这般的能力保护她。”
他的嗓音里竟填满了是苍凉,听得念如初心头轻颤。
她蠕动双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视线之中的他却已甩了宽袖,再不言语的越过了她的身旁,顾自走入了院内的雨帘之中。
念如初无声敛下了眸,转头看向了那个正离开的背影。
一抹尖锐的疼痛无声袭来,她却不知从何而起,又究竟要至何而终。
唯独院内的天空阴沉的几乎要将整个都城皆深深覆盖,雨珠愈密,重重砸落于树枝上,便将尚且残存生机的叶片,也无情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