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Y]眼前的这个凤子栖,才仿佛和回忆之中的那些描述重叠了起来。
他毕竟是这云溪国内,最冷血的政治家之一。
连最后凤祁冉除去了凤箬阳,都是要借助着自己的帮助,以及借着凤子栖的手才得以成行。
幸好的是在她全然未曾做好准备同他玩那些文字游戏的时候,大殿的门被人轻然推开。
是曼殊返回来了。
念如初于心底松了口气,至少凤子栖不会在另外的人在场的时候,太多的表露出自己的意图。
曼殊抱着一身宫女的衣服,掀开帘幕入了内来。
念如初微讶,便听到凤子栖平缓的嗓音传来,“你既要回苁兮殿去,还是变了装,让曼殊送你。”
他旋即自软垫上起了身,宽袖轻然一拢,看向了曼殊。
曼殊已经心领神会的向他行了礼,送着他掀帘出外而去。
看着凤子栖的背影,念如初一时间完全无法猜透这男人对于自己,倒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不过至少……他方才最后的问题,至少说明他对自己是感兴趣的。
或只是因为凤祁冉,或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一刻时辰转瞬而过,念如初已更换了宫女的衣物,也将仍未全然干透的发丝盘绕在了脑后。
短暂的安静,也给了一些时间能够将方才所经历的那些事,以及自己眼下可能会面对的情形思索清楚。
自己身上所背负的罪名始终是无法逃脱,或也只能去了凤箬阳的面前才能得以说清。
但对于凤子栖,她仍是全然陌生的。
他虽是她重生之后计划的一部分,却也根本没有料想到同他产生联系,会是在如此的情形之下,令她根本来不及招架。
但同时她又清楚的知道,凤子栖是一片浮木,不是现在,却也至少是她之后对于凤祁冉的报复里,最有力的武器。
也可能会成为她最后万一失败了之后,得以提供片刻庇佑的人物。
待她随着曼殊步出了寝宫,殿前的月色清冷如流,却意外的看到那一抹颀长瘦削的身影正在殿前的小道上,半弯着身子,好似在摆弄那些盆栽。
靠近一些,借着曼殊带来给她的小宫灯,她才看清他正捧着一盆发了嫩芽的植物,在将枯叶摘落。
听到了响动,他纤细的手指也缓然停了下来。
念如初立了片刻,终究还是将宫灯轻然搁下,在他的身前跪落了下来,身子伏的极低。
“太子殿下今日的恩情,奴婢无以为报。”
凤子栖并未回头看她,只是顾自的,将一片细碎的板黄叶子摘下,丢掷在了一旁。
“今日离了东宫,也不知道过后是否还会再见,但奴婢他日……定会相报。”
他落在叶片上的手指缓然落下,极薄的唇瓣勾出一抹浅淡的弧度。
“好,那么我便等着那一日。”
那神色是安然的,甚至是笃定的,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他们二人,定然还会再有接触的机会。
他的神情,令念如初轻轻挺直了脊背,那句几乎已至了唇边的问话,也被她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