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皆对这宫中纷争作壁上观,巴不得随时撕扯的头破血流,再从中牟利,却唯独你,竟还要主动的参与其中来。”
“你,便不怕杀身之祸么?”
念如初微微的挺直了脊背,神色沉静的回答他,“怕。”
“但四皇子……确乎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妾身既然看到了一些危机同假设,便也无任何理由视而不见。”
“……”
凤子璃森冷的眸子似有什么情绪在其中细微的跳动了一瞬,他旋即转回了头,没有再说任何的话。
他忽的抬步离开。
念如初方才抬眸想要说话,却惊愕的发觉正顺着他的左手,隐隐的似有什么液体在悄然的滴落下来。
风拂过,那气味先前她是忽略的,此刻留意了才清楚的分辨出,那正是鲜血的腥味。
“四皇子!”
她下意识的脱口唤了他,“四皇子身上的伤……”
凤子璃却只是足下悄然一缓,抬手看了眼自己摊开的左手手掌,那上面的血痕交错着逐渐失去温度,他冷冷自嘲一笑,再未停留。
他只丢给了念如初一句话,“这世上,并无无辜之人。”
念如初只觉的心头微微一跳。
她分辨着他这句话的含义,却一时间无法准确的辨别他究竟是指的他自己,或者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当她回神的时候,却发觉他的身影已然随着那条小路消失在尽头了。
她觉得肩上好似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散落下来,身子随即跌坐了下,垂下眼眸,看着怀中还抱着的白云舒的斗篷。
火红的色泽散发着似是无边无际的生机。
可周遭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形成了一个必是死局的迷宫,而她已经不知从何时开始便困在其中了,再无见到天日的时候。
不至一刻的时间,她便将白云舒的斗篷送至了浣衣局,随后走了僻静的小道通往苁兮殿,去替白云舒又取了件斗篷。
好在这今日大宴,宫中的侍卫宫女们也去瞧了个新鲜,她穿行了小道也无人发觉,总算没有耽搁了时候。
再度返回到了筵席上时,气氛仍是热烈的。
念如初顺着先前离开之处的小阶返回,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郡主。”
她在白云舒的身旁跪坐下来,将斗篷递到了她的面前。
“爹爹帮我把这斗篷穿上,好不好?”白云舒正依偎在凤祁冉的身旁,被他的宽袖掩着,此时便撒娇起来。
她的一双大眼睛眯着,那享受的神色像极了一只骄傲的小狐狸。
凤祁冉薄唇微勾,漆黑幽邃的眼瞳里并未闪动任何的情绪,却在转来时,便叫念如初感受到了一抹极致的破坏力。
她下意识的闪避了他的视线。
他的眸子在她身上短暂的停留了片刻,却并未说什么,只是接过了那斗篷,轻然一展,便拢在了白云舒的身上。
“爹爹真好!”白云舒张开双臂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