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阑梦微怔了一下,也随即抬了宽袖轻轻掩面,露出羞涩的神情,“郡主怎的这般取笑阑梦?”
此时皇座上的凤箬阳露出笑容,“朕倒是觉得,云舒言之有理。”
显然,对于这桩婚事,凤箬阳是极力促成的。
“皇上。”赫阑梦双颊愈染上红晕,宛如夕阳盛开于天边柔软的云层上。
她娇羞的模样亦引来众人的低笑。
可凤箬阳尚未继续说话,一抹瓷器破碎的声响却闷然传来,念如初随着那声响看去,见了是面色倏忽变得雪白的赫阑梦。
“四皇子……”
那个方才还攥于指尖的酒筹已被凤子璃重重的砸落在桌案上,而后桌角的瓷壶花摆设便应声掉落地面。
他的身上,确乎是泅着强烈的怒意的。
但他始终没有说了什么,反当众人的目光皆转来时,骤然的立起了身来,旋即便越过了身后的人,冷然离场。
赫阑梦旋即急急的跟着立起,面上浅淡的红晕仍为全然消散,眸子里却已浮现出惊惶同我见犹怜的哀伤。
“站住!”
凤箬阳蓦的出声,沉冷的嗓音里恢复了那一贯的魄力,带着是不容置喙的意味。
“朕何时允许你离席了?”
凤子璃足下轻然一缓,却并未回身,只是微侧回了视线,“儿臣负罪之身,实无法坦然置身此处。”
周遭一时寂静,连同丝竹鼓乐皆安静了下来。
众人皆在惊慌的注视着这处事情的发展。
而当他转过了身的时候,念如初微伏着身子,却也是忽的注意到了他窄袖内侧露出些许中衣的白,其上沾染着一抹似是鲜红的色泽。
那似是血迹。
她浅浅蹙眉,脑海中闪过了是方才听到对话之中所说的受罚,她不知这血迹是否便与此有关。
此时凤子璃也只丢下了这句话,便要继续离开。
“你忘了你那时答应过朕何事吗?”凤箬阳的声音再度传来。
凤子璃像是被说中了什么,再度身子一顿,“儿臣不敢。”
“既然不敢,作何这般甩了脸色?你是想要威胁朕?”
眼看着二人似乎便要话不投机甚至争吵起来,赫阑梦此时已慌忙的立起了身,至了凤箬阳的身前跪落下来。
“皇上请息怒,四皇子方才奔波而回,想必也是累了,这才有些失态,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她低伏着身子替他求饶,却也让凤子璃袖中的双拳死死握起。
可他仍没有说什么,至少是没有在这一众的官员同家眷之前。
“阑梦会照顾好殿下,请皇上……”
“不必了。”她的话令凤子璃的神色再度冰封,他不再停留,冷冷的丢下了这句话,随即便离开了。
这回凤箬阳都不曾拦阻,更未曾示意周围的侍卫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