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回来的时候,被白云舒惊慌的安置在了这间客房中。她便借着那时的空当,看过镜子里自己的脸。
便是那道利刃在她的面前被飞来的短刀打开时,残留的剑气所伤到,所以伤口并不深,也很整齐。
大约三指宽,寸长一些的伤口。
她有些恍惚的回想起看到那时铜镜之中的自己,并不例外的充满了陌生的感觉,仿佛这副皮囊,面容,并不仅仅只是错乱了时空,而根本就不是属于她的。
这念头倒是由来可笑。
在她微微有些走神的时候,身后忽的传来白云舒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收了回来。
“初姐姐怎么立在外头?穿的这般单薄,会着凉的!”
念如初闻声看去,便见是已换了身衣服的白云舒轻巧的至了身前,一身绒毛厚重的鎏金狐绒,华彩尊贵,早已证明了她的身份。
“郡主……”
“准是允容那死丫头没有照看好姐姐!”
白云舒上前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微白的面颊,小手也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手,只感觉到一片微凉,当即便拉下脸色。
“姐姐的手这般凉,身上还有伤,万一要是着凉了可怎么是好,瞧我一会儿不责骂那死丫头!”
她跺了跺脚,随即便不由分说的要拉着念如初往屋内而去。
念如初温柔的微笑着,眸中眼波似水,“郡主莫动气,允容方才是送大夫出府,才离了此处的……”
“姐姐不必替她说话,这大夫何故要送,出王府的路还能不识得?就算是不识得,也可叫那侍卫相送,作何要将姐姐一个人丢在此?”
白云舒素来歪理争辩也习惯了,自是说的顺溜,“我可是将初姐姐交给她的,若是初姐姐有个三长两短,瞧我怎么收拾她。”
念如初低低一笑,已随着她来到了屋内,“贱妾亦不是小孩子,怎还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怎的不会?!”
白云舒将她的身子在软座上按了下来,然而仔细的看了她的伤口,“初姐姐,这伤口,方才大夫可有说什么?”
“大夫只是交代了几句要注意休养,不可沾染污物之类的话,便走了,也应当是没什么特殊的。”
念如初正说话,见白云舒已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小手握着她的手,眸子里仿佛有什么情绪正转过。
她便温柔莞尔,抬手轻轻覆上面颊,“郡主怎么一直瞧着贱妾,是贱妾何处不妥?”
白云舒用力的摇了摇头,像是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道,“方才,我去找过爹爹了。”
“……是吗,王爷可有说些什么?”
“爹爹并不在房里,我倒是见了夏荷姑姑,问她便说爹爹是入宫去了,好似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发生。”
她轻轻的摇晃着脑袋,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不过也好,要当真让我方才见了爹爹,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向爹爹说明才好呢。”
念如初飞速的忖思了一下,并无法想到他深夜入宫,究竟是所为何事。
她也没有追究,只是温柔的浅笑着,看着白云舒。
见是她忽的睁大了双眸,“不然……初姐姐便在王府里多住一阵子,晚些也陪我去向爹爹解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