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姑娘……”宋知许无声的蹙了蹙眉。
可仍未等他寻到一些词句来试着将她说服,她已平缓的继续说了下去,“有些事情,宋先生心知肚明,如初也无需多言。”
她沉默了片刻,唯独月光静静的将她周身的线条勾勒,再虚化。
宋知许竟有些词穷,片刻才只得微微摇头,“花坊主之事,并非念姑娘所想的这般。”
念如初明眸微动,将视线转回他的身上。
看着他的背影,逆着的便是那侧照落下来小楼之上明亮的光芒,也让她隐隐的看不清他周身的线条轮廓。
却好似是同那时不一致的。
“血薇之毒,确乎决绝至破碎,可便是姑娘所提及的当年的事,亦不似眼下所见的情形。”
他是要替那凤祁冉说好话吧。
念如初忽觉得有些可笑。
“宋先生若是想要告诉如初,这其中便是有着无法调和的矛盾同奈何,那么便无需再言了。”
“如初向来不信他人之词,只信自己所见的事。”
她缓缓阖上了眼眸,复再睁开,那眼底清冷如流的光亮微微浮动着,便好似印染出是她上一世那般漂泊无依的命途。
不过她自是无法令他知晓,更遑论感同身受。
这般重生的她,这世上说给谁听皆是不会相信的。
“如初对王爷的了解,并不会较宋先生太少。眼下所见的事皆已清晰,如初也自然会有自己的判断。”
她这般的话语,终究还是勾起了宋知许心底那个深藏许久的疑问。
他终将视线缓缓收回,“姑娘好似万般了解王爷。”
那也只是陈述,而并非对于她的疑问。
念如初微微动了动唇,好似原还是想要解释些什么,片刻后还是只无声的将唇角弯下,低低自嘲一笑。
“期间的种种,如初无法言明,可也希望宋先生知晓,今日如初尚能同宋先生在此处心平气和的交谈,实也是如初,并不希望苛责于他人。”
“其实倘若那日不曾见过先生替孩子们教书的模样,或者如初今日便不会再来此处见了宋先生。”
她再度回想起那时见到的宋知许。
大约上一世,他也是极少数在凤祁冉的身边做事为官,却并未让她记恨之人。
“宋先生确乎是同那些人不同的——便是这般觉得,故而才能说服自己同宋先生相处,绝非是针锋相对的。”
宋知许确乎在沉吟。
片刻,他清冷的嗓音才再度传来,在夜风里瑟瑟的吹拂着。
“虽不知姑娘何以同王爷结怨,今日方还揣着些念头试着改变姑娘的心思,眼下看来,倒确是我自作多情。”
他神色不知的隐隐弯着唇角,喜怒不定,“对姑娘而言,或我所言的每一句皆是虚伪,不过便是你我二人的立场,今日这般心平气和,倒是也难以猜透。”
“并不难,”念如初微微扬起笑脸,任寂静皎白的月光撒落在她的面上,她缓声告诉他,“如初同先生,不过是各取所需。”
“便在最初识得先生之时如初便告诉先生,他日的危机需要先生协助,对于先生而言,同样是如此。”
“只不过宋先生的危机,此刻还远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