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不愿见的,同不愿共处的,除去便是。”
洛天痕说着,便用身旁一盏细微的小灯点亮了蜡烛,而后伸臂过来,越过凤子栖的身旁,将那扇窗阖上了。
“风太大,会吹灭烛光。”
凤子栖见他这般的举动,也全然没有恼怒,长睫微微抬起,眼底仍维持着一片清然如水的笑意。
他看着他,烛光照亮了屋内的东西,也照亮了他的周身。
仍是他素喜的一身玄黑,胸前是银色的软甲,像是随时为了拔剑迎敌般,四指宽的腰封扣着一颗通透的钻,愈显得他风姿熠熠。
“何日启程?”凤子栖转过了身子,便让自己整个人皆埋入了宽大厚重的披风里。
“三日后。”
“是吗……”
狭长明晰的凤眸好似微微闪过一抹情绪,却转瞬即逝,凤子栖再度看向了他,“不能去为你送行了。”
“只要殿下安心静养,便是大事。”
在洛天痕的眼里,哪怕便是家国大义,征战四方,也比不过是凤子栖的安危。
凤子栖看着他在旁边的椅子上落座,复才低缓开口,面上方才还有的一分浅笑消散殆尽。“三弟那处,你可应对得当?”
洛天痕眸色冷冽如常,“殿下希望如何?”
“既是父皇的意思,我自是不好揣度的,只不过四弟那处尚焦头烂额,便也绝非是良好的人选。”
凤子栖慢慢的说着,白净的手将披风拢紧了些许,好似感觉到了寒意,“四弟如今得了那若羌族的公主,我自是了然于心,眼下所记挂的,大约也只有三弟了……”
他话还未说罢,便已轻抬了宽袖掩面,细细的咳嗽了起来。
洛天痕浓密的眉好似无声一动,已将桌上尚且温热的茶水倒了一杯,递向了凤子栖。
他却没有接,璀璨如星河万里的凤眸看着他,低声道,“我想饮酒。”
“不可。”
洛天痕的断然拒绝全无半分的转换余地,凤子栖便也只是轻轻拢下宽袖,也没有伸手去接茶杯。
“好在,我所记挂的事也已经完成了,只希望那公主是个聪明人,不要再随意添了烦扰便好。”
他看着自己展开的掌心,几看不到哪怕分毫的血色,“对了,还有上次你同我说及的那人……”他偏过头,微微思索。
洛天痕便将茶杯搁下,接上了他的话,“念如初。”
“对了,便是她。”凤子栖缓缓将五指曲起便好似是握住了什么,视线再度落于洛天痕的侧颊上。
“你可派人跟着她?”
“她去找了四皇子,却并无那花坊主下落,随后便去了定国王府。”洛天痕回答的简洁明了。
一抹细微的玩味却已浮现在了凤子栖的视线里,令那双凤眸愈发显得勾人心魄。
“哦?她竟这般有趣。”
透白的五指轻轻的抓握了下披风边的雪白绒毛,这细节便叫洛天痕看入了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