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大边界的永加堡有一万多名弓箭手,不知从哪里调来的,绝不是大同本地边军,此路不通。
阳和口守备严密,兵堡后面是严阵以待的两万京营。
大同七千骑军,三千在永加堡的驿道中,四千在宣大边界游弋,这些人去西边至少需要半天。
陆天明昨天才到大同,他赶路有风寒,在代王藩庄落脚,身边只有几百校尉,以他的脾气,这些校尉白天也会全部派出去做信使,今晚藩庄顶多二百人。
大同府城没有任何兵力,就是些执役在维持治安。
整个大同边墙铜墙铁壁,内部无比空虚,之前走虎峪口、阳和口的计划不行。
只有方山堡合适,那地方虽然也有人守,地形也不利于我们奔袭,却是陆天明的心理死穴,座山雕两次从方山堡出关,易出不易进,正好适合我们偷袭。
方山堡距离藩庄只有三十里,藩庄距离府城也是三十里,只要我们偷袭进去,陆天明想跑也跑不了,离开藩庄的白登山,全是平地,他跑哪儿我们都能追上。”
德格类解释的非常清楚。
几人对视一眼,莽古尔泰大手一挥,“我再抽调三千人给十弟,你们全部去吧,我带中军明早撤出宣府,咱们哈流河汇合,班师回家。”
德格类实在太累了,过一会他还得奔马,到一边拿水咕咕灌,狼吞虎咽吃干粮。
代善来到中军的地图前,丈量一下各处距离,很快得出结论,“塞外得绕个大圈,我们到方山堡也在寅时,只有三个时辰左右的空档。”
济尔哈朗指着藩庄道,“大贝勒,正因为难以实现,才有可能实现,陆天明处处防备,自身空虚,这才是我们能成功的前提,若边墙虚虚实实,有明显的漏洞,我们得怀疑是不是个陷阱了。”
代善点点头,“没错,马上集合,岳托带三千人为前锋,到方山堡五里下马,隐蔽靠近,攒射覆盖边墙,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关门,阿济格、济尔哈朗、硕托跟进,我与德格类在中军,不要与边军纠缠,袭杀藩庄为重,等我们抓住陆天明,到处可以出关。”
“诺!”
几人齐齐躬身,大步到外面去集合士兵。
德格类顺了一会气,从怀中拿出一卷纸放到桌上,“陆天明给大汗的对联,字迹能笑死人,奇才果然有令人诟病的弱点。”
代善疑惑展开,顿时撇嘴,一笔一划没有丝毫过度,更谈不上什么美感,像是在水里泡过一样,全部散架了。
“艰难何破,且凭浩气冲霄汉;功成谁伴,独抱狂歌对月吟。够狂,十足的匪性带着一丝书生气,这是成大事者必备性格,内心坚定,又不择手段,果然是当世大敌。”
莽古尔泰看一眼,哼哼两声,“比我写字还难看的明官,稀罕货。”
代善笑着收起来递给德格类,“也可能是他故意为之,故意挑衅大汗,让大金放弃辽西,千里迢迢主动来攻漠南,把我们消耗在这空荡荡的塞外,不论如何,字迹说明不了他的本事,笑就没必要了,绝对是个斗心高手。”
莽古尔泰点点头,“大贝勒自己小心吧,来回四百里,我得到哈流河先扎营,希望明天能见到这个奇葩,或者他的首级。”
“好,我们就此别过,今晚我在在与时间赛跑,若五弟看到大同全线烽火,那我们也就成功了。”
代善和德格类来到兵堡外,岳托和硕托已经走了,阿济格接着跟上,济尔哈朗正在出发。
中军抽调的三千人在列阵等他俩,德格类撑着疲惫的身子前后张望一眼大军,再看一眼西边,忍不住发笑。
陆天明,计谋再高,最后也得讲究实力,你他娘虚虚实实,一边靠着明朝,一边靠着河套,天下便宜都让你占了,若再让你挡住大金,天下人还玩不玩了。
活着,咱们到辽东好酒好肉,死了,老子给你一副好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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