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她连流掉都不能了吗?百里笙恍然只觉得一阵好笑,她怀上了她最恨的那个人的孩子,却不能做主,只能生下来,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啊。
白慕攥紧了拳头,眼里都是愤怒,公主对夜展离恨之入骨,如今公主回到了扶苍,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如何能生下那个人的孩子,这一生都面对那个人的血脉?这对公主来说,是多么残酷的事情。
可是,若是不生下来,怕要毁了公主的整个人生,为继承者,的确是半点也不能疏忽,更不能抱任何侥幸的心思。
“你先回去吧,有什么需要,我再让人去通知你。”百里笙茫然地看着半空,此刻,她只想好好地静一静。
裴折还想说什么,百里笙只是摆手。
他心知,百里笙要接受这样的事实,还需要时间,现在最好不打搅,“公主切记平心静气,以免伤害了身子,事到如今,那便顺其自然吧。”
带着疼惜看了她一眼,才起身,慢慢离开了大殿。
百里笙手指扣紧了扶手,手指甲都要断裂,眼中疯狂地涌动着什么。
本来以为,会逐渐平息的恨,不断地吞噬着她,折磨着她。
下腹传来一阵绞痛,她按住肚子,身子失去平衡,从椅子上栽倒了下去。
“公主!”夏鸢急忙扶人起来,“合着公主也是扶苍的继承人,就当做是多了一个孩子吧。”
“可是……”百里笙感到大脑阵阵眩晕疼痛,喃喃,“为什么要是他的,为什么……”
白慕和夏鸢将人扶入房间,安顿在榻上,夏鸢轻柔地顺着百里笙的心口,百里笙却难以安静,手指逐渐抓紧被单,她感到整个人轻飘飘地都没了主儿,这是一种极度失控的感觉,是她倾尽所有的力气,都无法扭转的局面。
“公主,是卑职没有保护好你。”白慕也是满心的难过。
在夜展离的面前,他和蚍蜉没有什么两样,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你们都出去吧。”百里笙微摇头。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显得略微急促的呼吸,清晰可闻。
恨,又有什么用呢,她只能试着接受,只能努力做到,不与自己为难。
孩子的父亲是夜展离,可却是她所怀所生,就当是借个种,这样想,还算好受了一些,且以夜展离的姿容和手握的一切,说来她也并不亏。
她调整了好一会儿,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这是裴大夫送来的安胎药,奴婢熬成了汁,公主快服下吧,奴婢往里面加了两勺糖呢。”
夏鸢端进来一碗药,坐在榻边吹着,看着公主又恢复了常态,不得不佩服公主的调节能力。
接过来,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
“公主有了身孕,怕是不得不考虑成婚的事情了。”夏鸢说,“再过一个多月,肚子就会开始显怀。”
是啊,她不想成亲也由不得她了,可是和谁成亲呢?况且,她肚子里的孩子和夜展离有血缘关系,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公道?
“裴大夫想必不会计较,况且裴大夫还是皇上和皇后给公主将来选的王夫呢。”
百里笙摇头,“我不会考虑裴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