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的唇更烫,四瓣柔软贴合,苏稚杳被烫得眼睫扑簌不停,局促到一丝气都不敢呼出来。
他很慢,浅浅一吮,丝丝电流钻进她脊椎,苏稚杳猛地清醒。
过去不知情,眼下知道原因了,他刚刚一表态,她的同情和心虚一下演化为担惊受怕。
她利用了他,伤害了他。
承受不住内心的自我谴责。
那一个瞬间,苏稚杳下巴脱离他手指,倏地偏低下脸,用力呼吸氧气。
一吻中断,火热的氛围渐而冷却。
指尖的柔滑落空,贺司屿低头的姿势保持两秒,意识到她的抗拒,理智很快归位。
他眸光沉下一点,稳住微乱的喘息,方才捏她的两根手指虚握回拳,直起腰背,不做声色,回身去关珐琅锅的火。
当做无事发生过。
没有他目光的压迫,苏稚杳定了定神,再回眸,见到他清晰的侧脸轮廓,拓落又冷寂。
她心又刺痛了一下。
贺司屿掀开盖,一阵浓香四散开来,他将处理过的海鲜铺到上面,盖子盖回去。
正想开口,让她去餐桌坐着等,两条细细的胳膊突然从侧面缠上来,轻轻拥住了他腰。
贺司屿身形顿住。
侧目,看到她的脸贴着他后臂。
“我……不是……”苏稚杳带着轻微的鼻音,低低出声。
想说不是故意要躲,眼睛酸得厉害,怕眼泪掉出来,哽了一哽,她又说不出话了。
贺司屿下垂的手指动了一下,静止须臾,胳膊似是有了自我意识,不由他控制地抬起来,掌心压上她后脑,按她入怀中,在她头上虚虚一揉。
“嗯,去坐着。”他轻声,是非对错都让着她。
只当是女孩子害羞。
苏稚杳脸低埋在他胸口,有千丝万缕的细线横亘缠绕住了心脏,勒得她血痕累累。
人难受得都失了味觉。
那晚心心念念的海鲜烩饭,她吃着竟都没了味道。
就连入睡,一闭上眼,耳畔反复萦绕的,都是他的那句——
我最恨被人利用。
一次是他对罗祈说,粤语她没听懂,还有一次是日夜所思入了梦。
苏稚杳头一回亲耳听到他说,或者说,是头一回亲耳听明白。
尽管过去有过无数次的后悔。
而今晚,是她第一次深刻感觉到,自己做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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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晚,苏稚杳睡眠质量都不太佳。
不过她没有和上回那样逃避贺司屿,反而是在他面前,比以往都要温顺,给人一种错觉,她真当起了他的金丝雀,乖巧听话,不顶嘴,不任性。
贺司屿当然有感受到她的异常,但他不问,女孩子的心思,只要她不故意躲他,还是笑着,怎么都无伤大雅。
有一晚,苏稚杳接到李成闵的电话。
自上回京剧院合奏演出起,李成闵便尤其看好苏稚杳,任何钢琴方面她可能感兴趣的,他都会想着她。
人的一生再悲再难,总能逢上一两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