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既然站了出来,秦政自是不好回绝,斟酌片刻,道:“那此事便倚仗昌平君。”
“谢大王。”芈启领了旨意。
此事落定,再由堂上臣子汇报了些近日之事,也便散了堂。
嬴政自觉今日之事会给他带来麻烦,没想到麻烦来得如此之快。
临近出宫,他被吕不韦拦了步。
周边人见他被拦下,纷纷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吕不韦打量他片刻,缓缓道:“崇卿,听闻本相在秦东的封地混进些蛇鼠,你可清楚此事?”
说的怕是嬴政安插眼线的事,只不过他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是秦政透露给他的?
嬴政低头看他,道:“下官不懂相邦何意。不过,相邦莫要记错了。”
他轻飘飘回了一句:“在秦东,相邦何来的封地?”
吕不韦在秦东的封地经此一事已然被秦政收走,这句话自然戳了他的痛处,心道如今他失势,连一个新上任的客卿都可以对他出言不逊,正想反驳,那边却有小厮来。
“大王召崇客卿一见,客卿请。”
秦政这个时候召他作甚,嬴政不解其意,不过正好从这里脱身,于是道:“下官先行,相邦自便。”
于是当着下朝百官的面,他又随人去后殿。
待在此处正准备看好戏的众人见他忽而被传唤,视线多少随其而去,又听吕不韦在一旁骂了一声:“以姿色示人,无耻!”
一时众人好似明白了什么。
难怪他升迁得如此迅速,原来是这样?
还未走远的嬴政自是也听到了这句话,无言一阵,心道他怎么会想去这个层面。
如果不是他为了泄愤故意这样说,难不成是秦政的暗指?
可秦政再怎么为难他,也不该会拿此事开玩笑。
这样的谣言出去,可不仅仅是他的名声败坏,就连秦政也同样是被诽谤。
究竟是不是他在背后主导,反正就要见他了,一问便知。
自上次为他熬药汤,两人也是好些时日未见。
待进了屋中,嬴政与他对坐,直接道:“大王不将臣之功告诉众臣,独独告诉相邦,这是何意啊?”
秦政回他:“没有何意。客卿靠检举相邦所得的官职,自然要替寡人承些相邦的怨气吧?”
嬴政道:“哪里单是相邦的怨气,臣看很多人都对臣颇有微词。”
秦政寸步不让,道:“那就证明给他们看,证明客卿能当其职。”
“这可不是能否当其职的问题,”嬴政将方才听到的说给他听,道:“相邦说,臣以姿色示人,大王如何看?”
秦政一愣。
不公布他的功劳,确实是想让人误以为他得位不正,让他在走出下一步前不能拉帮结派。
而将此事透露给吕不韦,是秦政想让他在朝堂上多个对手。
但没想到这两者一结合,吕不韦对崇苏怨念深重,居然直接将先前他信口胡诌的话拿来辱人了。
许是也带了些对他的愤怒,吕不韦也不管这话辱了崇苏也会牵连他。
吕不韦留着个相位,却几尽被架空,反正是撕破脸了,在外道些谣言,也确实可以不顾他的颜面。
“……此事寡人会为你正名。”秦政只好道。
嬴政一眼看出他除去意外,还有些心虚。
难不成吕不韦对于他们之间的误会还真有秦政的份?
但看他的反应,不是近来吩咐下去的,倒像是以前的无心之举被放上了台面。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