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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元回来的时候，郁离光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别墅的佣人和管家早就被打发走了，如今只剩下郁离光一个人，郁离光也没有开灯，任由黑夜笼罩在自己的身上，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眉眼低垂，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塑。

不知道过了多久，郁离光听见了脚步声，随即，客厅的灯被人打开了。

那穿着一身白色礼服的叶清元就这样走了过来。

他们的衣服都没有换，明明早上还曾拥抱在一起，说着世界上最甜蜜的话语，想要喜结连理，成为最亲近的人，可才不过过了十几个小时，两个人已然是咫尺天涯。

郁离光看着他，昔日如星辰璀璨的眼睛，如今一片死寂，像是大海里沉默的巨轮。

叶清元只看了一眼，就连忙躲开，不再对视，以至于目光飘忽。

“不解释一下吗？”郁离光站起身来，强壮的身体紧紧地挨着叶清元，带来窒息的压迫感。

叶清元下意识后退，却被人直接捏住了手腕，动作粗暴，力气很大，完全没有顾及叶清元的感受。

以前的郁离光从来都不会这样。

“对不起。”

“解释。”

叶清元眉眼间再也没有了昔日的温柔痴情，看着郁离光的眼神，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他像是例行公事一样解释：“你以前一直问我，我为什么帮你，我现在告诉你，是因为你长得像林寻月。”

叶清元努力平复因为手腕疼痛而变得急促的呼吸，他轻声道：“他抛弃了我，可是我忘不了他，我喜欢他！我以为他不会回来了，所以才答应和你结婚的……可是他回来了，以前的事情原来都是误会，他说他喜欢我，他想要和我在一起，所以……我不能和你结婚。”

一字一句，叶清元说的何其风轻云淡！

但是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如同一块巨石狠狠地碾在了郁离光的身上，将他的身躯压成肉酱，五脏六腑都变成血水，他的自尊和骄傲，变成一地残骸，可笑又又残忍。

“叶清元！”

郁离光手上不停的用力，他不断地压迫着叶清元，以至于叶清元不得不往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被郁离光压在了墙壁上！

叶清元咬着牙说：“郁离光，虽然我是别有目的的接近你，但你要知道，从始至终，我都没有逼迫过你，这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你甚至从我身上得到了你奋斗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权力、金钱和名誉，在这场交易里，你也是受益者！”

是啊，他也是受益者。

是他自己钻进了叶清元编织大网里面，甘之如饴地成了他手中玩弄得金丝雀。

既然身为受益者，凭什么指责叶清元呢！

“哈哈哈哈哈！”郁离光笑了起来，不知不觉中，眼泪掉下来，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一样，又像是悲痛到了极点，以至于情感错乱，又哭又笑，极尽悲哀。

他的大手摩挲过叶清元的脸颊，像是想要确认什么一样：“叶清元，你是人吗？你早就将我的路全都堵死了，爱在你眼里成了交易，所有的东西都成了交易的砝码，明明你欺骗了我，可是你却一句轻飘飘地，我是受益者就将我打发了，甚至让我连指责你的机会都没有！叶清元，你果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啊。”

可是我付出的感情呢？

怎么用金钱来衡量，又如何进行交易？！

叶清元，你好狠毒啊。

郁离光禁锢住叶清元的手放下了，压迫感随之消失。

郁离光是真的，连生气都不知道该怎么生气了，又以什么理由生气了，他像是一只小小蝼蚁，无论如何奋力抵抗，也终究无济于事。

叶清元微微抿唇，许是也知道自己这样做，着实不道德，态度逐渐柔软，甚至堪称温柔：“我会补偿你的，郁离光，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东西，只要我能满足你的，我都尽力满足。”

“除了和你结婚，对吗？”郁离光讽刺道。

“是。”

事情发生后，郁离光其实想过很多。

想过大声质问，想过逼迫叶清元和自己结婚，想过犹如怨妇一样对叶清元死缠烂打，想过一切能够挽留叶清元的方法。

他甚至不停地在为叶清元找借口，欺骗自己，叶清元还是爱自己的，只是出了一点意外不得不离开。

但是，他已经失去了爱，就不能再丢掉一身傲骨，这是他仅存的东西了。

他看了很多，想了很多。

现如今，只有一个问题，他还想问问叶清元。

“你有过哪怕一刻，不把我当林寻月替身的时候吗？”

郁离光甚至都不敢问，叶清元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喜欢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