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松言泪如雨下,“爹爹,您说。”
“你可知道,小时候爹为何跟你说鸡蛋不好吃?那是因为爹知道你吃鸡蛋会过敏,所以爹是故意那么说的。”
叶松言疑惑不解,“爹,您这话是何意?”
“你的两个哥哥都对蛋过敏,你怎么可能不过敏?”
叶世衡凝视着小儿子,缓缓说道,“言儿,你是我和溶月的亲生儿子。”
叶松言惊愕地看着叶世衡,“什么?您说什么?”
“你的确是我与溶月的亲生孩子,飞琼的孩子刚出生之时便夭折了,是爹将你和飞琼的孩子换了。当年夭折的孩子不是溶月的孩子,而是飞琼的孩子。”
叶世衡缓缓地闭上了眼,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这件事藏在他心中二十年了。
“不可能?不会的?”叶松言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是真的。”叶世衡看着叶松言,他的声音充满了愧疚。
“您骗我!这不是真的!我不可能不是我娘亲的孩子?”叶松言看着叶世衡,头痛欲裂,仿佛要炸开一般。
“言儿,你真的是溶月的亲生骨肉,你的本名叫做予宁,是溶月给你取的,她希望予你一生安宁,便为你取名予宁。”
叶世衡抬起那沾满鲜血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小儿子那俊朗的面容,眼中满是怜爱,“你这眉眼很像溶月。”
“对不起,言儿。”叶世衡轻声说道。
叶松言问道,“说我是母亲的孩子,那您为何要将我和娘亲的孩子互换呢?”
“因为……”
叶世衡欲言又止。
当年,他的父亲叶长亭极力反对他迎娶欧阳溶月,可他一意孤行,非欧阳溶月不娶,哪怕他亲自登门求娶,也被他的父亲强行拽回。
若不是溶月有了云律,他父亲担心家丑外扬,绝不可能点头同意这门亲事。
婚后,他常年征战在外,在家的时间寥寥无几,陪伴溶月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父亲本就对溶月这个儿媳妇心存不满,他不在家时,父亲更是对溶月百般挑剔,就连溶月生下的孩子,父亲也冷眼相待。
父亲一直逼迫他娶许飞琼,他不同意,和父亲针锋相对不知多少回,弄得满城皆知,就连御史台也在弹劾他忤逆不孝,皇帝更是将他召进宫中狠狠训斥了一顿。
甚至,溶月说不愿看到他为了自己和父亲反目,求着他娶了许飞琼。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娶了许飞琼。
可能是担心他爹对孩子不好,也可能是担心许飞琼疯狂一下会做出不利于他们母子之事,他一念之下做出此生最后错误的一件事……
其实说到底,是他懦弱无能才造就如今的局面,当年他奋起反抗,为何不坚持到底呢?
“因为,我懦弱……”这是叶世衡能给出叶松言的唯一答案。
“对不起,予宁。”他欠这个儿子一声道歉。
眼底含着不舍,手缓缓地垂下。
这一日,叶世衡与世长辞,一代大将军就此落下帷幕,为国捐躯是他至高的荣耀。
叶松言背着叶世衡,一步一步往玉门关走,不知走了多久,远远便看到了一支穿甲衣的将士,为首的将军身穿银色铠甲。
“二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