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完意识到不应该,道歉的话立刻说出口,抬眼看见发愣的张愿。
反过劲来,她推的人不是张愿。
那是……
转眼一看——
闻砚书穿着那身没来得及换的居家服,眼神从错愕到委屈,最后化为一个局促的笑,“回家吧。”
她眼神飘忽,不去看抱着沈半月的沈郁澜。
向下扯扯衣角,扭身一个人先走了。
沈郁澜定定地看着她不安攥着衣角的手,心里一疼,不能撂下沈半月不管,只能和张愿一起扶着她站起来,尽量跟上闻砚书的步伐。
每次差一点就要追上,闻砚书都会稍微走快,把她们甩在身后。
时而仰头,头发乱了,也不整理。
走过一盏接一盏路灯,进入没有光亮的区域,她抬手,手背从眼睛的位置轻轻抹过。
沈郁澜看得一清二楚。
事情总有轻重缓急,如果她现在丢下沈半月,跑向闻砚书,沈半月一定会不开心,再动了轻生的念头怎么办。
现在,她只能走在沈半月身边。
侧头,给张愿使了眼色。
张愿很聪明,一看便知沈郁澜口型说的是什么,快走到闻砚书身边,带了两句沈郁澜现在不能说的话给她听。
闻砚书果然回头了。
黑夜里相望。
沈郁澜看不清她潮湿眼里的情绪,也不能再往前迈出一步,只能止步不前。
因为,红灯亮了。
。
回家后,沈半月一秒钟都不肯放开沈郁澜的手,洗澡要沈郁澜站在隔断外面陪,睡觉也要沈郁澜跟她一起睡。
总之,只要沈郁澜想要找机会靠近闻砚书,沈半月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阻止。
此时,和沈半月坐在一张床上,沈郁澜连手机都不敢玩。
因为沈半月睁着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就像一心寻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郁澜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这点希望,谁都不敢给她夺走。
沈半月死死盯着,沈郁澜想给闻砚书发条微信都不能。刚才在客厅,沈郁澜只是看了闻砚书一眼,沈半月情绪就不对劲了。
还是先把她哄睡再说,先稳住今晚。
“半月,你看,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先睡觉,明天天一亮,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话,想要求我做的事,我们再慢慢说,慢慢商量,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