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盈冷冷:“不爱听,下次别说。”
“嗙!”一声。
保温杯被重重搁在床头柜上,几滴热液溅出来——
“你倒这么滚烫的水能喝吗?存心烫死我是吧?”
“……”温雪盈闭着眼,做了个深呼吸,心里念着她生病呢,让着她就是了,于是又好声好气开口,“你要是嫌烫你就好好跟我说,我给你添点儿凉的,什么叫故意烫死你啊,在医院说这种话不犯忌讳啊?”
廖琴出了口气,往靠背一倒。
旁边的老太太过来劝架:“哎呦多大事啊,我这有凉的,给你加点,别吵吵。”
廖琴逮着陌生人就抱怨:“有的儿女是来报恩的,有的儿女是来报仇的。”
她指着温雪盈:“这就是我仇人,她巴不得我早点死呢!我生出这种女儿我折寿!”
那老太太说:“哎呀,母女两个,说这种话干什么?”
温雪盈坐在那儿也不安生,觉得喉头有什么阻着,想说话又说不出。
她冷静了一下,拎起开衫往外走,“我出去透透气。”
“温雪盈你给我站住。”廖琴一副憋了很久不吐不快的样子,“我就直说了,你穿那衣服就跟那外面站街的女的一模一样,你有没有点读书人的样子!”
温雪盈顿住脚步,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眶是湿的。
明明不论被刘洋怎么说,她都可以心大不当回事。
可同样的刀子,到了做母亲的手里,刀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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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站住你听见没有——!”
见她快步往门口走,廖琴忽而气急,抄起保温杯就砸过来。
重重的杯子被丢出来的时候是无声的。
被结实的手臂挡掉的那一刹,滚烫的热水洒出来,泼在人的身上,也是无声的。
直到一句低而急促的“小心”从头顶传来。
和杯子掷地的声音同时擦在她的耳膜上。
温雪盈的额头猝然撞到一个肩膀。
被人往怀里拉,但没有陷进去,她轻轻攥着他的外套,抬头对上男人的视线,清波漾漾的眼里带着一丝惊讶:
“陈老师……”
陈谦梵的眉头微微收紧。
她去接的那一杯所谓能烫死人的热水全部洒在他的小臂上。
陈谦梵没检查自己被刺痛的伤势,只是将温雪盈又往怀里收了收。
这样方便他低头去看她的后背,有没有被热水泼到。
幸好,只是溅了一点点在裙角。
但是放宽的心很快又逐渐收紧。
紧贴在肩上那双单薄的眼睛变得濡湿而潮热,好像久久都抬不起来。
陈谦梵折起指骨,轻轻地蹭掉她睫毛上快要垂落的一颗泪:“我在呢,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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