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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喊奥尼恩斯过来。”黑发男人终于先打破了沉默。
“不用,喊他来……事情会变得很麻烦。”玛尔斯望了眼阳台上惨不忍睹地血迹。
“你的伤很严重。”黑发男人皱眉。
“伤口不算致命,止住血就没有问题。”玛尔斯靠在床榻上,望着那双黑色的眼眸,“作为侍从,你会帮我处理的对吧,希恩。”
希恩眼帘微微垂下,他知道玛尔斯故意如此称呼他,无非是想保住一些自己君主的尊严。他转头望向凯森,示意对方到房间外等待。
“你的身边还真是从来不缺男人。”玛尔斯平静地望着凯森的背影,“他是不是也被你迷住了,为你去死也心甘情愿?”
希恩保持着缄默,非常熟悉地打开贮放医疗箱的柜子,又从书架上取下酒瓶。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加冕为王,玛尔斯的寝宫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他提着箱子和酒走回床边坐下,开始为玛尔斯处理血涌不止的伤口。
“我不喝酒。”玛尔斯说。
“这是清洁伤口用的。”
一只手靠了过来,玛尔斯的喉头不由滚了滚,他不自然地将头偏向一边,衬衫领口的纽扣已经解开了两颗。他的目光望向阳台上倒地不起的人影,内心里涌起了有些复杂的情绪。
显然,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还没有察觉到刚刚被枪|杀倒地的人是谁,这样的场景让玛尔斯感受到有些荒唐,有些可笑,还有一些感同身受的悲伤。
爱,是对人最大的不公。这可能是玛尔斯目前最深刻的体悟。
你为了某个人豪赌上疯狂热烈的一生,而那个人对你沦落到穷困潦倒的下场却一无所知。
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深陷爱河之中,却又孤身沉溺更可悲的事了。
身侧的人帮他褪去衣服,擦拭去身上的血污,虽然酒精滴落在伤口上,像是在他肩上又狠狠砍了一刀,但玛尔斯感受到了无法理解的安心,男人的一举一动天生带着让人信服的气场,有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自己回到了什么都没发生的从前。
“好了。”希恩轻声说。
不过这种迷离的幻想,很快就在包扎结束后被他自己的理智驱散了。
“既然你来找我,那我的事你应该都听格雷说过了。”玛尔斯靠在床垫上,他微微阖上眼,想缓解内心的疲倦。“如你所见,又遇上了今天的事,我大概真的活不了多久,所以有些事,我们需要当面说清楚。”
“你不会死的,有奥尼恩斯大师,还有拉斐尔皇子。他们会保证你活下去。”希恩望着躺在床上的人说。
“这个病夺走了我母亲的生命,也不会放过我。奥尼恩斯已经束手无策了,至于拉斐尔,我估计等不到他回来了。”玛尔斯动了动发白的嘴唇,“不要浪费时间了,说回正事。我要问你,你现在所做一切的目的……是为了对抗……世界覆灭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