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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第1页）

2022年5月3日，周二。

已经是这周的第二个工作日了，我却还有些迷糊，在办公桌上闭目养神一会儿。

上午10：05，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是一个号码发来的短信，多么熟悉又陌生的数字，心跳突然加快，转瞬又归于平静，轻舒一口气，是他马晏彬。

回忆像海水一样涌上心头，本来今年元旦节我们是在一起过的，到2月22号就恋爱三周年了。记得21年最后一天12月31号，我乘坐下班后傍晚最早的一趟火车从B市飞奔K市，那天他没有去火车站接我，是我从车站打车到他的住所。清晰记得我开心着要与他一起跨年，但是他见到我却并不怎么高兴，而且跨年那晚他没有任何象征性的表示，什么话也没说。晚上快十一点时，俩人已经躺在床上各自刷着手机。一条别人秀恩爱的微信朋友圈终于让我爆发了，我气不打一处来，质问他为何没有任何仪式感，他只是说自己很累。我怒气冲冲地说我也要跨年蛋糕，他说太晚了没地方买，而且这么晚了吵架会打扰到邻居，之前一次吵闹就被邻居投诉了。最终这次不愉快不了了之了，他背对着我睡觉了，我有些冷，抱着他也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他开车带我去吃了麦当劳得来速，然后带我去单位，元旦这天刚好他值班。晚上叫了烧烤外卖，他找了部我爱看的动画电影《白蛇2：青蛇劫起》。电影结束后我们谈了谈心，一年前他成功上岸了K市市级电视台二级单位事业编，运气好，入职前他考入的市广播电视监测中心又归入市党委宣传部，相当于本来考了个青铜，一下子升级成王者了。他说他想在体制内成就一番事业，至少完成自身价值的实现。他问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再有八个月项目人员就到期了，我说我也不知道。

马晏彬抬了抬眉毛，嘴角微撇，欲言又止。

我见状询问，“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说吗？”

他看了看我，蹙着眉头终于吐了口，

“我看不到未来。”他低沉着说。

“可是你以前在B市工作时不是这样说的，你说即便我没有工作，你打两份工也要给我幸福的生活。”我强作镇定与他理论。

“谁不想过得更轻松一些？我现在不愿意那么累了。身边的同事，无论年长或同龄，结婚对象都是能帮扶上自己的，我不想以后的日子一塌糊涂。”

“只是考上了市级事业编，你就像变了一个人，环境这个大染缸已经把你染得不像样了。别人无心之言或真或假你却听到了心里去，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眼泪已经在我的眼眶里打转。

“是，同事是说我现在房车都有了工作也体面什么样的找不上，但我不是因为别人的三言五语。我等了你三年，陪你成长了三年，我一直在等你考上正式工作。为你买考研资料，为你报名各种考试，教你各种考试方法，可是每次上岸机会你都不珍惜，眼看着我也到年龄了，我父母年纪也大了，我扛不住了。”

“你胡说！在B市时你从没这样说过，你陪我成长？难道不是互相陪伴你等我？难道不是一路相互扶持？真正的爱意又哪有那些条条框框？刚在一起时，你说自己太瘦了健身吃蛋白粉增肌也不见起效，肩膀显得很窄不好看。于是我一有时间就变着法儿地学习营养食谱做饭给你吃，后来你如愿拥有了自己想要的身材，可我从小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啊。记得当时你也会亲手为我准备水果花束作为“520”礼物，那是我不经意间在支付宝动态中发过的水果花束图片，那时的你也会关注我的一点一滴我不怪你，曾经也真挚过。时过境迁，也许早已物是人非。其实你刚上岸三个月时，对我的态度就开始不对劲了，忽冷忽热，无所谓的样子，这一年来，因为异地，我们矛盾不断，我也好累既然你下定了决心，那我成全你，只是你得最后满足我一个心愿。”

“你说。”马晏彬看着我。

“明天开车送我回B市，一个人奔赴的火车我不想再坐。”我低着头轻声说。

“好，但是你得说到做到，不能再跑过来找我了。”他看着我。

“我答应你。”我低声回答。

就这样，长达三年的初恋暂且画上了句号。这对于我来说也是如释重负，不用天天纠结在爱与不爱中。

那四个月是极其难熬的。常常在夜半时分突然从梦中哭醒，有段时间每晚都得开着灯入睡。也是在那四个月，我养成了熬夜的坏习惯，眼下乌青的黑眼圈便是最好的证明。

话说回来，我不知马晏彬为何时隔四个多月又主动联系我，他见我没回复短信，又用一个K市的新号码发了同样的短信：“你还好吗？我看到有阳性患者轨迹在你的住处。”

他所说的是指疫情的患者，他想表达对我的关心。呵呵，疫情最严重的时候、生活最窘迫的时期都我独自挺过来了，现在发短信有什么意义。我没有理会那两条短信。

晚上大概八点，马晏彬打电话给我，哭哭啼啼，说还是觉着我好。呵呵，所谓兜兜转转还是我，不过是挑挑拣拣还剩我。我冷冷地对着手机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各自珍重。”说罢挂断了电话。

我永远不会忘记，当初刚相处一个月时我觉着各方面不合适，对他提出了“及时止损”的选择，他哭着半蹲在我面前求我别走，也许正是当时的心软造成了今日的局面，或许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这段缘分也该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