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天。他的阿爹如往常一样从那些挥舞着长鞭的人手上求来多一份的口粮,满身伤痕地带着那块带血的馍递给了他。
“娘呢?”他开口问道。
男人没有回答,他伸手拿住了已经完全生锈的废弃镐子,他们使用的尖锐工具全部被藏起来,只能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使用,这个镐子被男人拿在手里。
他忽视了金鼠的问题,看着自己手里带血的镯子,那是金鼠的娘亲最后留下的东西。
塌方要了自己爱人的性命,他们却高高在上地说是她命不好,还说她死得晦气。
他拿着锈蚀的武器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无法报仇。
他太弱了,没有灵根的他什么都做不到,还没靠近就可能死了。
“阿爹?”金鼠看着忽然站起来的父亲,起身想要跟过去,却发现他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他眼睛瞪大血丝弥漫在眼白,他绝望地看着尖锐的灵石。
那灵气却根本不理睬这个苦难人。
“儿啊,对不起。”
他绝望地撞死在了灵石堆里,鲜血溅射在这些纯净无暇的灵气中,以自己最无用的死亡去污染最纯净的死物。
这是他唯一能够做到的复仇,一个无力反抗的奴隶只能靠破坏主人的货物来报复主人。
金鼠闭上了眼,他感受过这种绝望,他在泥泞中挣扎,哪怕被人耻笑他唯利是图没有骨气,他也笑哈哈地说着你说得对。
他一切的不择手段,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凑够钱财,把自己的人想办法买回来。
起义?笑话,奴隶连镐子都被监管,连睡觉都有练气期和筑基期修士看守,食物都是堪堪饱肚子导致他们除了挥舞工具就没有余力,他居然妄想起义。
直到他遇到了巫劣,又从巫劣手上得到了段思纤的帮助,他发现不应该顺从那些冀州人,这样只会让金族人处于更大的危险中。
“只有变革。”金鼠说,“我不能再让我的同胞以死报复。”
“等着吧凤家家主,我一定会解放金族人,让你偿还你们先祖给你们留下的血债。”
段思纤刚刚离开鼠街没多久,就遇到了过来找她的群狼雇修队。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他居然不留头发,身上脸上也是有不少疤痕,头上戴着貂皮帽子,身上的甲胄将他健硕高大的身躯衬托得更加伟岸。
而他身边有一位坐轮椅的女人,她有着一头灰色的长发,脸上也有一些皱纹。她的双目被布条挡住用来遮挡盲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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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挑衅段思纤的三当家像个鹌鹑意一样站在旁边,眼睛很明显被打了一拳留下一个黑色的印子,看来回去是挨了一顿揍。
“段姑娘,不好意思啊,我们三弟做人就是太直接了,嘴巴也没个把门的,让姑娘你平白受了委屈,我已经教训他一顿了,还望姑娘海涵。”大当家道歉的时候眼睛眯起来,似乎在判断段思纤的境界的真假。
“没关系。想让我原谅,让我揍他一顿就行。”段思纤看着那个三当家,三当家立马想起段思纤刚才看不见的压制,立马抖了一下。
“哈哈,我这个三弟实力着实不怎么样,要是想打得尽兴的话,还是由老夫来替代吧。”大当家说道。
“太狡猾了,明明是那个三当家犯错,他个大当家出来胡说一通搞得好像段思纤很想和他们打一样。”雷泽凯小声吐槽道。
“如果是您替代三当家的话,那您知道我是怎么对待三当家的吗?”段思纤平静地问。
“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对我的。我们群狼虽然绝大部分成员的实力不如你们,可是团结起来还是不错的,而且我们也帮助了不少雇主。”大当家适当地用陈述句去引导段思纤的判断方向,也试图侧面提醒让段思纤掂量一下和群狼作对的后果。
“是三当家的错,不是你们的错。我只对他一个人的事,与你们何干。”段思纤简单地说了一句话驳斥对方。
大当家听完看了一眼二当家。
二当家敲了敲轮椅的扶手,大当家转头说道:“行,我们让三弟来,场地不在公共场合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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