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把将我推到了男子面前,一句话都没有,转身开始拿着那串铜板一个子一个子的数。
我跟着男子一路走到了村口,转头看了一眼那待了九年的地方,
便再没有回头。
男子似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双手抱怀的看着我:
“呦,倒是没哭。”
我抿了抿唇,
难受么,兴许是有的,可那晚爹娘的对话,我早已能猜到自己今日的样子,
既有了准备,便没什么好哭的。
我怎么想的,男子并不关心,只带着我走了许久,又上了一架牛车,
中途扔给了我一块干硬的饼子和一罐凉水,便再没说什么。
直七拐八拐的,将我带到了一座院子后门,进去之后对着一个锦衣之人不知说了些什么,
方才将我引至身边。
锦衣之人左右打量我几分,又抬手捏了捏我的身骨,方才点点头,
从怀里掏出了几块银锭,方才将人打发了。
自此之后,我便在此安了家。
此处,唤明园,是一处戏班子。
在这里,有好些与我一般,面相阴柔的男子,
他们不用砍柴烧水,不用做苦力,
只穿着极其不合脚的绣鞋,走一条长长的细木板,
头上顶着装满了水的瓷碗,
肩上放着水盏,
一步一步的走着,但凡水撒一滴,便要从头再来。
那天买下我的锦衣男子,是明园的班主,唤周全。
见我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的模样很是不满,
只因我面相很是合他眼缘,加上行为举止确实没什么男儿气概,
便勉强将我收下,将我扔进了一众学徒里。
学徒之中,多数与我一般瘦小,
可他们却是故意如此的,
只因身量小了,才会显着柔弱,唱起戏来,才有那股子味道。
至于是什么味道,那时我并不知道。
只因我当时已满十岁,身骨虽小,但四肢僵硬,
加上常年做些粗活累活,手上尽是些难看的茧子,冻疮,
许多学徒们信手拈来的基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