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苍脑子里竟然不合时宜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怪不得拨得那么艰难。适才季子越发觉地面陷落立马跳跃离开,未料胡枫飞身而起把他自空中拽落,两人便缠抱撕打,一起翻滚落入陷坑遭泥土掩埋。周苍费好大的劲才扮开二人,在周盈协助下将胡枫搬上坑。
胡枫吐出口鼻中的泥沙,剧烈咳嗽起来。那季子越过得片刻也醒转过来,躺在坑下呼嗤呼嗤喘着粗气。
忽然,季子越大叫,翻身挖着泥沙,“小刚!小刚!爹不该放弃救援,不该跺这一脚啊!小刚……”
三人站在地面上看着他,周苍冷冷道:“季子越,你一家惨遭灭门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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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啊,我的儿啊!”季子越捶首顿胸大哭起来。
胡枫道:“季子越,你害死童男童女不计其数,现老天爷开始收拾你,先让你也尝尝失去儿女的滋味。”
“你们给我闭嘴!”季子越转过身狠狠盯着三人,眼发凶光,“不是你们卑鄙无耻设计陷害,我一家人根本不会死,他们定会化为厉鬼找你们算账。”
周苍嘻嘻一笑道:“贫道捉鬼最拿手,敞开大门随时等着你们来。”
胡枫道:“恶有恶报,季子越,今日就是你还报的时候。”
“师兄,咱们赶紧将他交给州府审理,给众多受害者一个交待。”
按计划,胡枫打算将季子越捉捕归案,连同肖府丫鬟案一起审判。
“哈哈,哈哈,想抓我,看看你们有几条命来抓我!”季子越狂笑,翻身用力一蹬欲要跳出坑大杀四方,未想双脚传来一阵剧痛,才跳起一尺便又跌回坑内。
这时他才发现一双脚踝的筋踺竟然被割断!
“你们……你们好卑鄙!”季子越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的愤怒,挥舞着双手大吼。
周苍笑道:“季老爷,你该感激我将你从土里拨出来,更要感激我没割断你的喉管。”
季子越凶相,使胡枫改变了主意,他道:“江湖人,江湖事,还是按照江湖规则来处理吧。”
“你终于开窍了,这才是正路。”周苍点点头赞道,吩咐周盈找来两把铲子,与胡枫各接一把,开始往坑内填土,一铲铲泥土欢快落入坑中。
“大哥,你们想将他活埋?”周盈惊问。
“是的,他刚才不是想埋我们吗,现在我们不过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自彼身。”周苍嘴上说着,手里动作不停。
“可是,这不会太残忍吗?”周盈问。
周苍正色道:“三妹,咱们行走江湖,要想活得长久,就必须比敌人更卑鄙更残忍,更加不择手段,若心慈手软,不止寸步难行,更会丢了性命。”
周盈还是不解,怔怔看着二人将土铲进坑里,胡枫见状停下手中活计,轻声道:“小师妹,刚刚我们跳进坑里帮他救人,他是不是反跳出坑欲活埋我们?”
周盈点点头,胡枫又道:“适才你大哥将他从土中拨出,算救他一命,他是否不知感激还想取我们性命?”周盈又点了点头。
“我们三番四次帮他救他,他却一回又一回想置我们于死地,欲不是你大哥多了个心眼,咱们恐怕会真的命丧他手,对待这样的凶残敌人,咱们有必要仁慈吗?”
周盈终于摇摇头,忽然惊叫一声:“胡师兄,你脸上伤口好长。”借着蒙胧月光,她看到胡枫脸上一道伤口从左额一直划至下巴,伤口上沾满泥土。
胡枫道:“不碍事,小师妹看看你大哥的背,适才他为防铁片伤到你,背上中了几块铁片还未来得及拨出来呢。”边说边指着周苍后背。
周盈转眼瞧去,瞬间热泪盈眶,她只手臂被铁片划伤一小道口子,而周苍为了护她后背连挡三四块铁片,却自始至终未叫一声痛!她奔将过去抓着周苍手臂,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哥!”
周苍笑了笑,“还怪大哥残忍吗?”周盈强忍着眼泪摇头,“不怪,不怪,对待残忍的敌人,我们要比他更残忍。”
“这就对了。”周苍摸摸周盈脑袋,继续铲土填坑。
周盈左右张望,竟回身寻来锄头与簸箕,帮忙往陷坑倾倒倒土,有了她帮忙,填埋速度快许多。
虽双腿无法用劲,但还有双手啊,那季子越不甘坐以待毙,双手扒拉着往坑上爬,动作还挺利索,三扒两攀就上到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