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已经接连数日没有出府。
她被太后赏赐给顾长晏做对食的消息,已经在上京传扬开来。
温御史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府上,哪里也不要去。
顾时与曾经两次登门,温酒全都避而不见,叶轻眉等人也无可奈何。
正月初六,顾长晏就派人前来下聘。
媒人请的是忠勇侯。
当年忠勇侯落难,幸得顾长晏单枪匹马深入西凉相救,二人结成莫逆之交,私交甚好。
此次顾长晏成亲,自然就请了侯爷为媒。
这一点,温御史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太后盛怒之下,顾长晏竟然选择以正妻之礼求娶温酒。
虽说时间仓促,但一应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流程,全都不马虎敷衍,但是也不张扬,免得又在上京掀起新的浪潮,惹得百姓议论。
足可见,顾长晏对于这门亲事的看重。
但是一想起这桩婚事,温御史仍旧还是像吃了一只苍蝇似的,说不出的恶心。
每日里面沉似水,不曾给过温酒一点的好脸色。
温凌渡与叶轻眉两人也时常唉声叹气,一边替温酒张罗嫁妆,一边替温酒感到惋惜。
整个御史府,毫无喜气。
温酒心里烦闷,一直闷在自己院子里,不愿出门。
只要脚踏出房门,便被百姓背地里戳着脊梁骨指点议论,还有讥笑,各种各样的难听话。
转眼元宵节将近,天气晴好,温酒走出房间,就遇到三个婆子一边浆洗衣服,一边窃窃议论自己。
“这太监们手段可狠辣着呢,我听说在宫廷里,那些宫女犯了错,只要落在这些阉人手里,啧啧,绝对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算什么?他们在床榻之上折磨女人的手段才骇人听闻呢。我听说,这些人其实也是有那种想法的,在宫里有权势的太监还会到教坊司找女人发泄。”
“胡扯,太监怎么找女人?”
“他们兴头上来时,会又抓又挠又咬,直到折腾得发出一阵大汗,这劲儿才能过去。”
“天呐,那这女人岂不很可怜?”
“岂止可怜?还有人因此丧命呢。就前几年,有个宫女就是……”
压低了声音,与旁人窃窃地说了两句话:“那宫女最后是腹胀如鼓,活生生地憋死的。”
旁边婆子不信:“若是真像你说的这样恐怖,那大小姐岂不可怜?那位主儿听说也是极心狠手辣的。”
乳娘要上前呵斥,被温酒拦住了。
即便惩罚了她们又如何?顶多也就是下次议论的时候小心些罢了,这嘴是堵不住的。
温酒转身想走,婆子肆无忌惮的声音仍旧不由分说地钻进耳朵里。
“我说的可一点也不夸张,如烟是怎么死的,你们应当都知道吧?”
“我听说是被那个云生糟蹋了,一时间想不开自尽了。”
“这都是假的!”婆子神秘兮兮地道:“云生自小家境贫寒,上面已经有三个哥哥。
出生之后,他爹娘就请有经验的婆子过去,给他一通揉捏,断了子孙根儿。想等他养大一些,将他送进宫里做太监。
结果现在皇宫里选太监,有了新规矩,自行净身阉割的一律不收,云生这才被他爹娘卖到了御史府。”
“啊?”
温酒也立即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