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颂口中得知,沙马曾经是个很优秀的拳手,有过非常辉煌的战绩。
退役后沙马日子过得并不好,因为妻子和别人私奔,他一个人带着儿子长大,后来为了儿子的大学学费他不得不重操旧业,去打黑市拳。
但黑市拳没有那么好打,不仅要会演,还要演得真。
在绳索围聚的四角笼空地,四周看客围聚,嘶吼喧闹,在那样的氛围里沙马也不断堕落。他不再能享受拳击带来的快乐,因为生活而不断妥协,几年后,沙马被黑市拳组织牢牢控制,并成了他们的摇钱树。
直到有一次,沙马就那么一次,表达了不甘心,在某次重大的比赛中沙马违反了黑老大的安排,赢了那场比赛。
就那么一次,但最后却输了一家人的性命。
那次比赛,不到五十岁的沙马和一个青年拳手对垒,在四角笼中,两人犹如困兽。
台下黑老大关注着拳赛。
沙马毕竟不年轻了,他都不需要演,就已经渐落下风,被一拳打倒在地。
年轻拳手奚落着沙马,一口痰吐在了他的脸上。
周围观众的奚落声,年轻拳手的得意,黑老大的笑,具体是什么,沙马也说不清,可能也是想起了自已儿子,总之沙马被激怒了,多年的隐忍、妥协、堕落,他都不在乎,他就想为自已,全力以赴地打一次。
他猛然起身,把疯子般狂风暴雨的拳头落在年轻拳手身上,他要给自已讨回名誉。
那拳手招架不住,有一拳刚好被击倒在太阳穴上,偌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观众们在裁判的读秒声中愈加疯狂。
直到裁判高高举起了沙马的手,沙马才如梦初醒般错愕地看着倒地不起对手,他知道自已已经犯下大错。
黑老大走到台边,仰望着沙马,但沙马却觉得自已比他矮小一万倍,只见黑老大用手比划砍脖子的动作。
“咔嚓,咔嚓。”
伤痕累累的沙马回到家,惊悚的一幕已在眼前。
他的儿子,儿媳已然被人割断喉咙,分别躺在沙发和床边。
沙马崩溃,跪倒在地,从此便疯了。
听到安颂转述的沙马故事,确实如同修罗地狱一般,林默怔了怔,想到了最开始沙马给他看的全家福照片。
安颂还在继续讲述:“那晚邻居报警后,警方就发现沙马的精神出了问题,没多久就把人送来了这里。沙马也许应该感谢天使疗养院,如果在外面,他可能早死于非命了。”
林默插嘴:“他还有个孙女?”
安颂愣了一下,回忆道:“对,事发时还不到三岁,那晚睡在卧室躲过一劫。”
“那她现在?”
安颂摇摇头:“不知道。”
看着林默似乎共情,安颂踌躇了一下提醒道:“6个疗程的ECT电抽搐疗法,半个月禁闭,这是院方因为你的事而对沙马做出的惩罚。问题是,他明天就要被放出来了。”
“你想提醒我什么?”侦探的直觉告诉林默,有些事情恐怕会发生。
“他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是整个疗养院最危险、最恐怖的病人,我担心他出来会找你麻烦。你要注意安全。”
“谢谢你,我会的。说到安全,你没觉得这里的非正常死亡率太高了吗?”
林默也想提醒安颂医生,或者从他这里套取情报。
“说实话,我也怀疑过,但后来想了想,这里本来就是个非正常的地方。”
安颂平静地说完,起身欲离开,好像不太愿意多聊此事。
“达明院长······你对他的故事了解多少?”林默还想套取更多信息。
安颂没转身,帅气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高贵,却让林默想到了樱花:“我只对病人的故事感兴趣,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