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了,他又转过身来,说:这是造福全人类的事情,好事情,你好好想想。
造福全人类?我跳了起来,如果不是我跳得晚了几拍,如果不是他已经走出门去,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人在冲动的时候,做出什么自己习惯范围以外的事情,都是可能的。
造福全人类,需要那么残忍吗?造福全人类,为什么要这个明显有害并且极其有害的研究成果?
在午餐后散步时,他们三个人全都被我传达的这条阿尔贝特语录激怒了。
我们骂了一路。
我们这天的方向是我和娜拉发现的海湾。
我和娜拉一路上向他们俩公布了我们之前在那里的发现。若雪和云吴的震惊自不待言。
这一天改成午餐后散步,是我跟娜拉临时起意,我们一起去找了他们俩,然后带着他们出发的。
因为,毕竟,晚餐后走到那个地方天一定是完全黑了,如果没有月光,别说什么都看不见,甚至那条路都没法走。因为那是一条需要仔细下脚,时而甚至需要精准跳跃的不是路的路。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现在到那里去,当然的,肯定的,已经晚了。太晚了。
我是说,如果想要看到萨克逊和盎格鲁的海葬场面,那要在当天才行。
但大家都同意我的建议。阿尔贝特其实已经默认了我的猜测,即他们俩是被海葬了的。地点,我提到半山,他那样的反应尤其在我说到半山时的那种反应也可以视为不是默认的其实的默认。
我的建议是,我们至少到那里去,寄托一下我们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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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和云吴见到这个海湾时的震撼,那是不言而喻的。他们后来看到海湾对面刻着的一串字母和数字的组合的惊讶,也是不言而喻的。这些都需要省略号。因为不需要省略号的事情很多。
这天中午的海湾很平静,水位很高。我们站在我和娜拉第一次去时站着的海湾转角那块大礁石上。那个充满了人的骨头、肢体和衣物的大坑和周围的那些礁石都在海水的下面,在这个时候是完全看不见的。这就是我说“水位很高”的意思。
这里的海水比海湾外本就平静得多。这时候好象还特别的平静,只有远处有几只海鸥在飞,海面上甚至看不见鲨鱼的踪影,给人一种跟其它海湾度假胜地没什么两样的感觉。
是娜拉提议的,我们都同意。娜拉说:我们三鞠躬吧。我说:等一下。
娜拉说:你干嘛带着螺丝刀?
是的,我带着一把螺丝刀,放在我裤子口袋里。我早就看到娜拉的眼光了。她早就看见了,只是一直没有问。可是在我掏出来的时候,她还是问了。
毕竟,这个是一个会让人做出傻事的地方。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口头的回答是多余的。
我在大礁石上蹲下,拿起螺丝刀划了下去。
他们看懂了,知道我想画或者写什么。所以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
我本来担心礁石的质地会太硬。没想到用这么一把螺丝刀竟然恰到好处。
她们念着我刻在礁石上的字,我写的是昂语的字母。我写一个她们念一个。从字母念到单词,从单词念到名字。
萨克逊。奥利弗。卡佩基
云吴说:卡佩基?难道是那个贝诺尔奖得主卡佩基教授?
我简单地回答:是的。
他说:可是他的名字好象不是萨克逊。
我说:他就是萨克逊。在我的心里,他是萨克逊。奥利弗。卡佩基,是真正的贝诺尔奖得主奥利弗。卡佩基。
娜拉念道:盎格鲁。安吉。卡罗林斯卡。我好象听到过她的名字。
云吴说:当然听到过了。她也是一位很有名的昂兰科学家。不过她的名字好象不是盎格鲁。原来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