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勉离京时无人得知,更无人相送,除了左明非。
两人说了什么,喻勉记不得了,只记得当时左明非下颚的棱角没这么清晰。
喻勉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左明非身上,他正要懒散收手,却被人突然握住了手背,喻勉眉梢微动,定睛看向床上蹙眉醒来的人。
漆黑如鸦羽的睫毛翕动片刻,随即倏地展开,眸中一片茫然之色。
喻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左明非迷蒙片刻,他意识到手中抓着什么,于是垂眸打量着手中的手,又顺着胳膊看向喻勉,“……”
喻勉收手,语调懒散:“醒了。”
“你是谁?”左明非警惕地注视着喻勉,皱眉撑起身体。
喻勉不语,目光游离在他额前的绷带上。
左明非裹紧被子,仓皇地四处张望:“这是哪儿?”
喻勉从从容容地转身坐下,“凌隆。”他懒得应付,索性喊来凌隆。
凌隆及时进门,“主子有何吩咐?”
喻勉扬了下下巴,凌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与惊疑不定的左明非四目相对,一时哑然。
左明非示人一贯是温文尔雅且从容不迫的,如今这个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左大人?”凌隆轻声呼唤。
左明非皱眉,下了定论:“你们是我爹的新随从?”
喻勉抬眸,冷峭的目光落在左明非身上,“你说什么?”
左明非惊呼一声,吓得用被子蒙住脑袋,耍脾气道:“我不要见你,我要我爹!”
凌隆震惊不已,且不说左大人这般孩童作派,可左大人的爹是早就归天了呀。
最终,爹是没请来,郎中倒被请来了。
左明非受惊一般地不肯配合,吵闹着要见爹娘,凌隆好哄歹哄,终是让人安生片刻。
在此期间,喻勉始终坐在外间,置身事外地不予掺和。
凌隆再次过来时,额前已经起了一层汗意,“禀报主子,郎中说,左大人约莫是头部遭受重击,记忆出现了错乱,如今便只记得幼年时的事情。”
“哦?”喻勉神色不明,叫人猜不出心思。
凌隆试探着开口:“主子,要知会左家人吗?”
“暂且不必。”喻勉沉吟:“请郎中过来。”
“是。”
待到郎中过来,喻勉问:“他几时能恢复?”